善茬,而且如今也算袁氏门生。
若非迫不得已,他们绝不愿意与周琦走到对立面。
正是为了试探周琦的态度,他们才下了大功夫,让朱褒与黄安请来周琦过来赴宴,隆重招待。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周琦却是忽然说道:“自我入安丰县以来,看到县城内外有许多人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哪怕寒冬腊月,仍旧身着破烂单薄衣袍。”
“若不救济,恐怕这个冬天会有许多人死去。”
“某初至此地,不甚了解情况,诸位皆乃安丰县德高望重之长者,不知可否为我解惑。”
周琦没有夸大其词。
虽说如今民不聊生,可他自雒阳至安丰县,却能明显感觉到,安丰县百姓生活的凄惨程度,甚至要远超其余地方。
现在将近年关,还有很多人衣不蔽体,包括城门口袭击周琦的那名刺客,亦是如此。
假如官府不救济的话,下雪以后肯定会有很多人冻死。
屋内众人闻言,互相对视以后,最终还是县丞朱褒叹着气说道:“实不相瞒,前任县长搜刮过甚,以致境内蛮人叛乱不休,山贼、水匪横行,民不聊生。”
“前任县长离去之前,又将府库钱粮席卷一空,这才导致灾荒四起,流民遍地。”
“我等虽有心救济灾民,奈何官府之内没有钱粮,仅靠几个家族出钱,实在力有不逮啊。”
听到这里,周琦目光闪动。
他可是从水匪周瑾那里得知,上任县长勾结本地豪强,欺压百姓,搜刮民脂民膏。
上任县长走了,这些人倒把事情全都推得干干净净。
如果是其他事情倒也作罢,周琦既然身为安丰县长,又打算将这里打造成为自己的大本营,就绝不会眼睁睁看着那些百姓被冻死、被饿死。
所以他虽不想与这些势力强大的豪强为敌,却也必须要做些什么。
周琦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看着县丞朱褒,道:“县衙府库钱粮,皆属于朝廷,上任县长将之全部带走,汝身为县丞,为何不阻拦?”
朱褒脸色微沉,知晓这位新任县长,应该是想搞事情。
朱家家主朱理见状,急忙打圆场,叫苦道:“那位县长可是有通天背景,吾等招惹不起,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胡作非为。”
其余几人亦是说道:“是极,是极。”
周琦却是冷笑道:“不管背景多么深厚,敢做这些事情,本官自当作书袁公,上奏朝廷,为百姓讨个公道。”
他将目光放到了县丞身上,道:“明日你且将县衙内户籍、账册、文书全都整理好,本官要一一详查,若能查到上任县长之罪证,本官决不罢休!”
眼看周琦铁了心要查旧账,县丞、县尉以及几位家主,全都心中微沉。
他们知道,安丰县内又要掀起滔天巨浪了。
送走了周琦以后,几位家主并未离去,黄家家主黄正拍案而起,骂道:“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周琦周子异,吾等盛情招待,彼却如此不给脸面。”
“详查账册,这是铁了心要与吾等为敌啊。”
朱家家主朱理亦是冷笑道:“来了这安丰县,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若此人不识相,说不得什么时候就会莫名其妙死去。”
许家家主却是劝道:“事情没必要走到那一步。”
“这些年连续有三名县长死于安丰县,若再多一人,上面真要派人详查,可就不太好办了。”
“且周琦此人背靠袁氏,其麾下典韦亦非善辈,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绝不可做此事。”
众人闻言,尽皆默然。
这些年他们的确有些太张狂了,如果再不知道收敛,或许真的会引来杀身之祸。
须知,官可不是那么好杀的。
哪怕势力强盛如沛国周氏,对于杀官这种事情也会非常忌讳,除非迫不得已,绝不会走到那一步。
他们所仰仗者,无非是安丰县太过偏远,能来这里担任县长者,背景也不会太大罢了。
正是为此,几大家族才敢肆意妄为。
县丞朱褒听到了众人的谈话,却是笑道:“周琦既然想玩,那么我们就先陪他玩玩,只有令其知晓我等手段,才会有所收敛。”
“他不是想查账册、文书、户籍吗,如果这些东西都没有了,他怎么查?”
众人闻言,先是有些愕然,继而全都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