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做好了饭菜,还煲了补气血的汤。明漾走到沙发边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确实是睡着的裴应章。她轻轻点了点他的肩膀,“起来啦。”裴应章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她喊了一声,“老婆。”粗哑的声音里带着疲惫,还有几分慵懒。明漾一听这话就来气,“谁是你老婆别一天天的瞎叫。赶紧起来吃了滚。”裴应章被她吼得一愣一愣的,但还是起来了。反正,也被吼习惯了。他刚起来,手机就响了。看到来电他也没有避开明漾,接听了。“喂。”“应章哥,你在哪里我已经做好了饭菜,你什么时候回来”电话那头是小白花担忧的声音。庄园大,这会儿人少,小白花的声音非常清晰地落进明漾的耳朵里。明漾拉开椅子,坐下,盛了碗汤,自己先喝。裴应章直接按了免提放在餐桌上,坐在明漾的身边,把碗递给了明漾,示意她帮忙盛一下汤。明漾瞪他。裴应章缩回了手,自己盛。“你自己吃。”裴应章喝着汤,看着明漾的脸色。明漾吃得很香,根本就没有管他。“你不回来吗”小白花声音里透着失落,“可是,你还要吃药呀。”“我一会儿叫人来拿。”裴应章给明漾碗里夹菜,明漾又瞪他一眼,他默默地把夹给她的菜又夹了回来。“你……在哪里呀”小白花还是有些不死心。裴应章倒是没有露出半分不耐烦,“在家里。”“家”小白花沉默了片刻,“是在漾姐家吗”明漾挑了挑眉,这小姑娘还挺会喊人的。裴应章没隐瞒,“嗯。”明漾真是服了裴应章,这看似深情其实无情透了。人家小姑娘专门在等他,他不领情还往人家身上扎一刀,果然可恶。“那好吧。”小白花还算是懂事,没再说什么了。“嗯,吃了早点休息。”裴应章又叮嘱了一句。“知道了。”挂了电话,裴应章就看到明漾用嘲讽的眼神睨着他。裴应章也习惯了。“怎么年纪越大越渣了”明漾忍不住想探索一下他的心历路程,“你怎么就这么忍得住把小姑娘丢在家里,独守空房啊。”裴应章给她碗里夹了一块排骨,“那我也不能让你独守空房。”“我谢谢你。”明漾吃了排骨,放下筷子抽了湿巾擦嘴,“你慢用。”“今晚我留宿。”裴应章对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声。明漾不慌不忙,“你要留我又撵不走你。”裴应章见她松口,心情大好,扬起笑脸,“谢谢老婆。”“前妻!”明漾纠正他。裴应章才不纠正呢。他继续慢条斯理的光盘。吃完饭裴应章在客厅坐了一阵子,手下人把药给他拿来,他吃了药后,就上楼。到了主卧门口,他去拧门把,拧不开。很显然,她从里面反锁了。“漾漾,开门。”裴应章敲门。明漾正在护肤,听到敲门声她置若罔闻。任由他敲,任由他喊,反正就是不开门。但是门外的男人也非常的有耐心,没生气,敲门声都不重。明漾听得烦了,走到门口,“你再敲就滚出去。我告诉你,这是我家。你要是不走,我就告你非法入侵。”裴应章靠着门板,嗓音里透着疲惫,“漾漾,让我进来睡。”“那么多房间,那么多床,没你睡的地方”明漾就不惯他这臭毛病。“可是没有你。”“……”隔着门板,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这一句话倒是让明漾心里动了一下。她咽了咽喉咙,就是不肯松口,“叫人送你回去。”“我不。”“裴应章,你还要不要脸了一把年纪撒什么娇装什么怪”明漾真的是受不了了。门外,没了声音。明漾靠近门板仔细听了一下,也没有听到脚步声。她就怕裴应章搞鬼,也耗着不开门。又僵持了好一会儿,明漾没忍住,她的手放在了门把上,轻轻拧开。门缝望出去,没有人。心里也不知道是轻松还是失落才有那么一瞬间往下坠的感觉。走了最好,她睡个清静觉。正准备把门关上,一条腿支进来,卡在门缝。明漾盯着那条腿,顺着往上便看到裴应章那张有些可怜的脸。“漾漾。”裴应章气息很轻,“让我进去。”明漾听着这话莫名的耳根子有点发烫。以前,他也这么说过。不过不是在门外。“你别太过分了。”明漾还是没让道,也没有用力关门,怕把他的腿给弄瘸了。裴应章苦着脸,“我只是想进去睡觉。”“不行!”“那我就在门口睡好了。”裴应章继续唱苦肉计。“行啊。那你收脚。”明漾也是个狠人,当真是一点也不心软。裴应章:“……”两个人僵持着。不过裴应章先败下阵来,毕竟元气大伤,这么僵持久了他也吃不消。腿收回去的同时,明漾也把门打开了。两个人都在看对方,裴应章眼里是有诧异和惊喜,明漾有点窘迫和慌乱。她让开了门,裴应章自然是顺势进去了。他倒是很自然地脱下了外套,里面那身病号服看着很碍眼。“我还有衣服在吗”裴应章脱掉了上衣,心口处还贴着药。除了那个地方,他身上很多伤疤,都是他这些年的“战绩”。他去衣帽间里找衣服,明漾看到他后背有一条差不多三十公分的伤疤,她眸光动了动。裴明州多少岁,这条疤就有多少年。那个时候她怀着裴明州在家里看电视,裴应章的死对头来报复,就趁着裴应章不在家找上门来。手下的人护着她逃了出去,但还是被人追上来。那一米长的砍刀就举在她眼前,眼看要落下来,她被人抱了个满怀。是裴应章从后面抱住她,生生地挨了那一刀。都那种时候了,裴应章还笑着安抚她说:“老婆,没事的。”回想到过去,明漾心里起了涟漪。这个男人,不止为她拼过一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