靶场,皇帝和高级武官们观看板甲的防御力测试,测试项目有很多,对箭矢的防御为必测项目。
首先是重箭近射,几个身材魁梧、双臂粗硕的兵卒,在十步距离,以长梢弓、长重箭对身着板甲(身甲)的稻草人放箭。
弓弦声起,然后是“笃、笃”的声音,众人看去,却见射出去的箭,击中稻草人身甲之后,全都弹开或者滑开。
王琳见如此结果,有些不敢相信:长梢弓近距离射重箭,没有铠甲能挡住啊!
因为测试的弓手很多,作为目标的着甲稻草人也很多,所以不存在“意外”。
没有一只箭,可以射穿这种板甲,甚至连“钉”在上面都不行。
强弓近射射不透,弩呢?
先是弓力最弱的臂张弩,十五步距离射箭,射不透,许多箭矢被弹开或者滑开。
然后是踏张弩,十五步距离放箭,同样射不透,箭矢依旧是弹开或者滑开。
再来弓力最强的绞盘弩,即用绞盘上弦器上弦的弩,在同样距离上放箭。
还是射不透,箭矢要么弹开,要么滑开。
众人见着如此“霸道”的铠甲,已经是目瞪口呆了:这玩意到底有多厚,怎么连绞盘弩都射不透!
射击结束,李笠和武官们上前,查看那些接受测试的板甲身甲。
从沔北回京(行在)任职的杜龛,看着表面有不少坑洼、划痕的壳状身甲,忍不住伸手去敲。
手指敲在身甲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再伸手去按,哪里按得动。
李笠见诸位一脸疑惑,便让人将身甲取下来,任由武官们研究。
杜龛接过一领身甲,觉得分量十足:“这大概,要有三十斤重吧?”
负责讲解的“技术员”点点头:“对,身甲为两片,总重大概是三十斤。”
“这也太...”杜龛吃惊不小,一般的扎甲,身甲连同过膝甲裙,大概就在三十斤左右,结果,眼前这铠甲,仅仅身甲就有如此分量。
伸手到铠甲里摸了摸,又看看肩膀处开口,他目光一凝,然后伸手去捏。
“这么厚..这...”他一脸惊悚的看着皇帝,又看看妻兄王顗,艰难开口:“这前甲的厚度,至少是寻常甲叶的三倍!”
“所以前甲免疫所有单兵投射兵器的伤害。”李笠回答,王顗也拿起一领身甲,透过侧面肩膀开口处,看前甲和后甲的厚度。
“前甲厚度,是寻常甲叶的三倍,后甲厚度,比寻常甲叶略厚。”那个技术员继续讲解。
“如此一来,正常情况下,身着此甲的人,身躯不会被任何弓弩所伤。”
“长矛兵着甲列阵,即便敌军步弓、骑弓抛射箭雨,也如同挠痒,弓兵着此甲,和敌军对射,除非人数差距过大,否则绝不会落下风。”
“刀盾兵着此甲,可以不避箭矢,持盾步行冲锋,当然,这个时候,盾其实是用来护脸、拨长矛的,随时可以砸出去。”
“骑兵着此甲,那就更不用说了,加上臂甲、腿甲,除非坐骑倒地,或者被马槊刺中,根本就不会有事。”
事实胜于雄辩,诸位武官看着这种结构极其特别的铠甲,对其防御力赞叹不已。
王顗年少时,就在跟着父亲王僧辩带兵,打了这么多年仗,知道身着重甲的将士,即便身中数箭、被射成刺猬,也有可能毫发无伤。
但箭总是会插在铠甲上的。
结果,眼前这种壳状“板甲”,即便是绞盘弩近距离射出的箭矢,也“钉”不上去。
要是在战场上,碰到大规模装备“板甲”的敌人,这仗打起来恐怕胜算很低。
除非己方骑兵有优势,若是步兵对攻,恐怕己方迟早扛不住。
众人见识了板甲的防箭能力,接下来,是长矛刺击测试。
手持长矛的兵卒,无论是原地用矛捅,还是走几步助跑来个“突刺”,都无法无法刺穿这种壳状身甲。
不过,当实施刺击的人变成了骑兵,且战马有了充足距离助跑,携人马数百斤冲锋之势的马槊,轻易把身甲刺穿。
但即便如此,也彰显了这种铠甲强悍的防御能力:世间怕是没有什么铠甲,顶得住骑兵马槊的冲刺。
就算马槊刺不破铠甲,其巨大的冲击力,也能把着甲之人撞得不轻。
李笠适当讲解:“这种硬壳状的身甲,还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防御锤、锏等钝器的攻击。”
“因为人穿着铠甲,身体和铠甲有间隙,而不是直接接触,那么,当钝器敲在铠甲上时,无法直接对人的身躯造成伤害。”
王琳想了想,问:“陛下,可兵卒的头部一旦被钝器击中,即便戴着兜鍪,头没敲碎,也会头昏眼花,甚至昏厥。”
“身甲再坚固,也没用。”
“所以,头盔也要改进。”李笠并不否认这个问题,让人拿来改良过的头盔:“你们看,这还是漏斗盔样式,但尺寸要大一些。”
“为何?因为多了内衬,而内衬和头盔外壳并不是直接接触,有一定的间隙,确保头盔被钝器击打时,冲击力得以缓冲,而不是直接传递到人的脑袋上。”
“落石之类重物撞击,同样能适当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