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笠认真做过考察,自己研究出一个可行性很高的‘发财路线图’,即便靠做饮食也能发大财。
奈何他起点太低,没有家族帮衬,索性将全套方案传授给彭均,巩固友情,答谢救命之恩。
大鲶彭食肆卖‘三文鱼’,面向的客户群体是普通商旅、顾客,这些人购买力相对较差,利润薄,走的是薄利多销的路线。
但是,销量涨到一定规模的时候就会碰到天花板,无法突破。
原因是鄱阳、鄱口的客流量终究大不到哪里去,消费市场的限制,决定了‘三文鱼’的利润会很快碰到上限。
所以,想要突破的话,得另辟蹊径,那就是在另一个领域开辟新市场:卖鱼糜。
卖鱼糜,面向的客户群体是食肆、酒肆以及大户人家,这些群体购买力强,需求大,利润相对高甚多。
卖‘三文鱼’,大鲶彭食肆和其他食肆、酒肆算是竞争关系,而大户人家也不会成为这种‘低档食肆的顾客’。
然而卖鱼糜却不一样,鄱阳店、鄱口店可以直接向鄱阳城、鄱口城里食肆、酒肆、大户人家销售新鲜鱼糜,竞争关系成了合作关系。
市场份额瞬间大涨,所以这买卖一旦做成,可比卖竹筒鱼饭、鱼丸、鱼卷等“三文鱼”赚得多。
当然,对鱼的需求大得多。
彭家能组织人手捕鱼、养鱼,又有实力收鱼,这不是问题,只要卖鱼糜能赚钱,原材料哪里难得倒彭家。
至于和各食肆、酒肆东主协商,当然得由彭均之父彭仲夏出面,只要谈好了,赚钱是不愁的。
这一点,彭均想得很明白,李笠出的这个主意,以及鱼肉去骨器的秘密,确实“货真价实”。
而李笠,是要以此作为坐牢期间彭均帮大忙的谢礼,分文不收,正是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转到一处房间里,两人坐下,继续交谈。
李笠的见识和眼光,让彭均十分钦佩,他还是总角,就已经在李笠的指点下开了食摊,然后升为食肆,又有了分号。
接下来开始卖鱼糜,‘钱途’一片光明,但后续的路要怎么走,他没底,需要李笠指点。
“两家店,目前很合适,先经营一两年,等你的团队....掌柜和伙计都历练出来了,再想开分店的事情,为什么呢?走路步子大了,容易摔。”
“你的食肆要财源广进,靠的是物美价廉,所以成本和味道必须控制好,三文鱼的标准一定要坚持,这需要熟练工,还有可靠的人。”
“但是,不可能所有的人都一样的待遇,一般跑腿的伙计,你给够工钱、食宿合适即可,那些能挑大梁的伙计,也就是一开始跟着你的兄弟们,要多关心。”
“关心,不止是嘘寒问暖,还有实质上的好处,不但工钱要比寻常伙计多,年底发的钱,也不能太寒酸,当然,前提是奖惩分明,混日子的人,没资格得优待。”
“这道理,就像房子...”李笠指了指他们所在的房子屋顶,“房梁是骨干,得保护好,一旦房梁出事,房子容易塌,瓦片可以随便换,不碍事。”
李笠说的话,彭均多少都听阿耶说过,但同龄人说出来,给他的感觉就不一样。
彭均是真心佩服李笠,别的不说,就说之前为了帮助同村村民,那城里的宅子说卖就卖,租鱼塘搞什么“鱼蟹混养”。
彭均觉得这事根本就没赚钱的可能,因为螃蟹“养不如捕”,销路也不好,但李笠这么做,他就觉得肯定能赚钱。
思来想去,彭均说:“李郎,我还是不明白,”
李笠问:“有何不明白?”
彭均挠挠头:“呃...你的许多主意都能赚钱,为何不自己做?”
“道理很简单,这是谢礼,谢谢你救我。”李笠说完,不等彭均发话,继续说:
“再说,这些个主意不适合我,譬如,房顶上有一个鸟蛋,我想去拿,却要先买把竹刀...”
彭均瞪大眼睛:“为何要买竹刀?”
“因为我要先出城去砍竹子,拿回来,做成梯子,才能架起梯子,到房顶拿鸟蛋,这期间可能要花一天的时间。”
“可你不同,你有现成的梯子,顺手拿来,马上就能上房顶拿到鸟蛋,这可能是吃一杯茶的时间,你说,哪个快?”
彭均挠挠头:“我明白了,可是,你可以借梯子呀,为何要自己砍竹子做梯子?”
李笠耐心解释:“我只是打个比方,用梯子比喻赚钱所需的本钱,这本钱不仅仅是钱,还有人脉、帮手等等。”
“譬如这鱼糜买卖,你有阿耶帮忙,那些东主愿意坐下来谈,愿意合作,换做是我,我去人家那里谈合作,人家搭理么?”
见彭均恍然大悟,李笠没有多说什么。
有什么样的本钱,就先做什么样的买卖,若他不是白石村吏户李三郎,而是鄱阳鱼主彭家幺子“大鲇彭”,那么发财方式的选择就大了许多。
庞大的家族人脉,祖辈、父辈的多年经营,不仅仅意味着财力和人力充裕(相对而言),还代表着原始积累已经完成,省下不少时间成本。
可以说,彭均创业的身份是“富三代”,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