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你日后为情所困,父王劝你,还是极早断了为好。’爷听完之后没有答话,抿着嘴唇沉默,那是我第一次瞧见爷这么狼狈。”
我只觉一阵眩晕感袭来,瞬间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吃力地问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这样的故事,我编不出来。”她笑得牵强,“我羡慕你,也嫉妒你……去不去,姐姐自行决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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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后还是没有去给皇太极接风洗尘,而是去了别院后头的射箭场。
手上提了两罐五香烧酒,这还是我费了老大的劲从武纳格那儿骗来的。
还好没有英雄走白路,褚英果然独自一人在那里练箭。我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一发一发地鸣镝,真不知道该夸他认真,还是该骂他没有洞察力,一坐老半天,他愣是没有瞧见我。
我只好清了清嗓子,“太子爷——”
他原本一发箭已在弓上,被我这一声呼喊给生生打断了。
略略放低了弓,撇头瞧我一眼,没什么表情,继续将方才那一发箭拉上弓。
我严重自尊心受挫,再也坐不住了,跑到他面前,脸正对着他的箭心,双手叉腰仰头道:“你要无视我到什么时候?”
他微微动了动眉毛,盯我良久,才终于松了弦,冷声道:“你还真是不怕死。”
“不是不怕死,是不怕你。”
他径直走到石凳前,拎起一罐酒来嗅了嗅,“不是对我失望了吗?”
我听他这么一说,面子上也挂不住,只好干笑道:“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忘了不成吗?”
他在石凳上坐下来,拿酒当水,仰头就喝。几缕清澈的液体顺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往下流淌着,流进他半开敞的胸脯……我看得有些发窘,看来我真的是色女本性难移。连忙别过脸去,避开这一“活色生香”的画面,在他一旁坐下来。
他一口气就干了半罐,伸出袖管一抹嘴,爽快道:“成。”
“说吧,找我什么事。”
我耸耸肩:“就是想找你喝酒咯。”
他斜睨我一眼,一脸的怀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你别不信,我真的只是找你喝酒来的。”
“只带两罐来,怎么够喝?”
“啊……”我瞧着褚英手中已经见底的一罐,有些为难地说道:“我就只拿得到两罐,还是好说歹说骗来的……”
他无可奈何地摇头,将小指搁在唇边,吹了一声口哨,立马有一队卫兵从旁边的练兵场小步跑过来,穿着镶白边的铠甲,应该是正白旗旗下的卫兵。
“大贝勒。”
褚英微微颔首,吩咐他们道:“去我府上,帮我拿几坛好酒来。”
“是。”
我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让一整队卫兵帮他拿酒?果然是气焰嚣张的大贝勒。
我呑着口水道:“你……这算不算滥用职权?”
“哈哈……”他大笑几声,“正白旗本就归我管,既然是我的人,帮我跑腿又怎么不行?”
“你不是管正黄旗的吗?”我奇怪道。
“原先是,不过现在正黄旗统一由父王掌领,所以只有将白旗拿给了我。”
在建州,黄旗和白旗,不仅是旗色的不同,更是权利管辖的不同。□□哈赤所设的四旗,为黄旗、白旗、红旗、蓝旗。称为正黄、正白、正红、正蓝。四色旗颜色的不同,代表编制和地位的不同,正黄为最高位的旗色,接下来才是正白。□□哈赤夺了褚英的正黄旗,换给他正白旗……这是不是意味着,□□哈赤正在无形间削弱褚英的权利?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证明□□哈赤对褚英……已经开始有所行动了!
“给你降了一旗,你不气吗?”
褚英又开了一罐酒,笑着道:“我当我的大贝勒,管我的铁骑,打我的仗,有什么好气的?”
“嘴硬!”
我毫不留情地拆穿他。
以褚英争强好胜的性格,还有他长期以来对□□哈赤的怨念,怎么可能不生气?他心里肯定气得快炸了,只是他面上非要表现出不屑来。
“那你呢,你气吗?”
“气什么。”
“在老八那儿委曲求全,至今也没得到个名分,你气吗?”
我白他一眼,看来最近他“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功力真是长进不少。
“不气。”
“呵,你还不是一样嘴硬。”
我从他手上抢过酒罐来,学着他的模样灌了两大口下去,烧酒入肚,从喉咙一路辣到底,倒是真的爽快。
这酒辣得我龇牙咧嘴,我擦擦嘴,将酒罐递给他,冷言冷语道:“是啊,多亏了你使坏。”
他眉毛一扬,不无讶异道:“你知道了?”
“呵……这城里,哪有秘密?”
酒真的是好东西,好多话,不接着这点酒劲,有可能磨叽上一辈子都说不出来。
“我只是很奇怪,你明明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来这一手……”
“我何时说过不喜欢你?”
“你何时说过喜欢我?”
褚英恍然失神,最后淡淡一笑,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