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氏本来是打算自己去顺天府认罪救回薛氏,在进去探望薛氏时听闻这件事似乎另有隐情,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问一问,没想到背后会有这么大误会,半刻也忍不了,“我要先去牢里看她,二少奶奶,多谢你了,我又欠下你这么大的恩情,实在无以为报,今后只要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一定万死不辞!”
她说完,朝着傅芸又深深行了个蹲礼。
傅芸忙将她扶起,“你既然这么着急去见薛姨娘,那我也不拦你,也莫要提什么恩不恩情,我做这些,为的只是是非公理。”
甄氏真心道:“二少奶奶心怀仁慈,相信二少爷也一定会吉人天相,平安归来。”
傅芸微笑着道:“承你吉言。”
送了甄氏出门,傅芸立即叫人套了马车去找蒋渊。
到了蒋家,秦书瑶迎了出来,以为她还是为宋珩一事而来,担忧道:“芸娘,蒋渊说了,这件事他确实是帮不上忙,你还是亲自去见他一面,劝一劝他,莫要再跟皇上斗气了。”
“书瑶,我今日来是有别的事情,你夫君可在家中?”
“别的事?”秦书瑶愣了一下,又点头,“在呢,在书房里,我这就带你过去。”
蒋渊现在是位高权重的武官,当初卫女医一事她就是托给他来处理,现在薛氏终于肯改口,由两位姨娘指证宋淳再好不过。
见到了蒋渊,傅芸将来意说明,现在宋珩正陷于孝义礼法中,实在不宜再沾染宋淳的事情,便只能让蒋渊出面找卫女医,让她将事情的真相讲出来。
这件事对蒋渊而言只是举手之劳,他立即满口应承,不管是顺天府重新翻案一事,还是卫女医口供一事她都不必忧心。
就这么过了三天,傅芸没等来顺天府翻案的消息,倒是宫里先来了人,一位老太监领着几名侍卫,将宋珩亲自押送回来。
只要人回来了,其它一切都不重要,因为有外人在场,傅芸极力克制想哭的冲动。
宋珩眼中也有水光,朝她露出一个微笑。
公公手里拿着个锦盒,尖声细气地道:“宋珩,傅氏,还不快跪下接旨。”
宋珩本是被两个侍卫押着,闻言,侍卫便也放开了他,夫妻二人并排跪地,老太监便宣读了宋珩的处罚结果。
全家老小发配至月牙岛,若无赦令,终身不得回京。
看来,李炳琮多少还是顾念着从前的情谊,当真依了她的心愿,这样也好,只是天气炎热,路途又遥远,孩子还那么小,怕是要跟着受罪。
她正这么想着,公公又道:“傅氏,皇上念你捐粮济灾,决定对宋珩网开一面,先放他回家,待一个月之后,入了秋天气转凉,再押解你们一家子去往流放之地。”
傅芸不由得惊喜,又再对着圣旨磕头,嘴里忙喊着谢恩的话。
送走了老太监,傅芸扑进宋珩怀中喜极而泣。
时间一晃,过了半个月,夫妻二人在家里收拾行装,宋兴跑来传消息,顺天府有关杨氏一案终于翻案了,薛氏改口否认谋害一事,真凶另有其人。
顺天府已经审结的案子想要翻案何其不易,蒋渊是李炳琮的心腹,这些事情又关系宋家,他肯定会事无巨细告诉李炳琮。
那天今日翻案一事,肯定也是得到了李炳琮的授意。看来,帮这个男人坐上皇位,也并非全然是错的。
既已对外公布翻案,必然是提前找到了线索和证据,宋淳伙同外室谋害正妻,必会受到严惩。
八月二十,一场秋雨过后,天气终于转凉,宋珩带着妻儿和简单的行装,踏上了前往月牙岛的路程。
朝廷押送囚犯自有一套规矩,念及有妇人和幼童,特意配了一辆破旧的马车。
宋珩对后面的行程早有安排,为了掩人耳目,离京这段路还是得坐一下,只得吩咐奶娘好生照看孩子。
押送的官差有五人,从来是贪得无厌,近段时间也见惯了这些抄家罚没的世家贵族被流放,给了银钱也是凶狠且不近人情。
黄昏时,终于顺利到了通州,已经远离京城地界,宋珩想在通州找家客栈休息一晚再坐船,那几个官差却将车马停在路边,似乎另有打算。
朝廷虽特意给了优待,但配的路费是可以坐客船,这五个官差早就合计好了,坐最低等的商船,省下的银子他们自己分摊。
商船大多是运送粮食进京,返程时载客可以挣些银子,还不用交税。
只是装货的船实在简陋,也无床铺和一应生活用品,只那些为了省银子的穷苦人才会打这个算盘。
“都起来起来,上船,快点儿的。”两个官差去了一刻钟的时间,回来不耐烦的指着宋珩一行人。
宋珩这时看出了他们的打算,抬眼看向那人,自包裹里拿出了钱袋子,打算贿赂他们,那人却一把抢过了钱袋,嘴里念叨道:“前面我就说了,有钱你就早点拿出来,这一路上可凶险得很,搞不好就有可能没命,你说是命重要,还是钱重要,啊?”
“我妻子和孩子们赶了一天的路,身体需要休整,劳烦你们通融一下,去前面的客栈歇息一晚再走吧。”
那人抢了钱袋子并不罢休,伸手又去抢宋珩拿在手上的包裹,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