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坦丢了一个香囊,外带被人踢了一身泥点子又踹了一脚,虽觉得事情有些怪异,仍没想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直到他回到家中,发现宋嫣写给他的那些信全部被盗,自己院子里伺候的东宝不见人影,而他今天丢的香囊也正是宋嫣的东西,终于明白这事出岔子了,眼看着天黑了,也不好为这事找上门,只得憋闷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早,冯坦来了宋家找自己姑母,把信不见了,香囊被抢这些事情全说了出来,还有他的小厮东宝,整晚没有回来。
冯氏听说那些信都不见了,已经知道算计宋嫣这事栽了!但这东宝不该有这样的狗胆子敢做这样的事情!他的卖身契分明还在她手里呀!
她一边想着,一边拿了钥匙去打开匣子,却怎么也找不到东宝的那张身契,别人的全都在,唯独缺他的,除了宋见知,没人能让她毫无察觉地拿走那东西。
回想自己前两天突然被宋见知拿回来的帖子哄出去参加什么宴会,没想到,竟是为了东宝的身契!
一想到宋见知竟然这么对她,她心中便开始郁堵!平日里对她百般宠爱都是假的!
早在去年王氏自请下堂的时候,她就该看出来,这男人对她根本没有多少真心,他最看重的,还是自己的体面。
以前老太太在世,她不敢对宋嫣下手,好不容易熬到她死了,在宋嫣这件事上,她费了不少力气,本以为是十拿九稳,却没想到,竟就这样叫人不声不响地给她全搅和了。
王氏也好,宋见知也罢,这么多年,没有人能比她更了解他们,他们绝不可能有这份心思能做出这些事情。全是那小女人来了之后,整个家里都有些不对味儿了。但现在她又能如何?宋见知不明着来找她的麻烦,她已经该暗自庆幸。
打发走了侄儿冯坦,冯氏只能装做什么事也没发生,继续费尽心思来讨好宋见知。
宋见知也通过这件事对冯氏有了些想法!宋家祖上留下来的田产铺子这些东西的契书一直是他自己在保管,但每年的收益这些,近十来年,全是冯氏在打理,每每总是会在他跟前抱怨,家中开销太大,入不敷出,他还会从自己经手的生意中拨一些钱款给她周转。
回想过去,自己就像是被什么蒙蔽了一般,分明知道从前王氏掌家的时候,并不是这样,却任由着这个女人胡来。
从来不理庶务的他,特意跑去王氏那里小坐了一下,问及了这些年她们后院的生活用度方面的问题,这才知晓,自己的妻子这些年的花销竟全是自己的嫁妆,而大女儿从前跟着他母亲生活,母亲只有他一个儿子,自己手上有一大笔的嫁妆,早就曾言明,留给他的女儿宋嫣。
这么些年,冯氏在不知不觉中,怕是已经积攒了一笔不小的数字在手里。
而今一细想,冯氏设这么大的套子,不光是为了拿捏他的女儿,还觊觎着母亲以及王氏手上那丰厚的嫁妆。
那日听得傅氏那丫头的意思,织造府家的竟是有嫌弃他宠妾灭妻家风不正。仔细一想,这事确实是怪自己,但愿现在纠正还为时未晚。
就在冯氏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的时候,宋见知忽然把家里所有人叫到了前厅里,让她交出管家之权。
冯氏完全没想到宋见知说变脸就变脸,要说家里人也不多,就这么几个人,内外院的仆婢加在一起,也不过四五十来个人,最关键的,还是宋家那些祖产的进项,这些年都进了她的口袋里,如今却要她把这一大块肥肉让出来,她一时还真接受不了。
冯氏无声的抹着眼泪,问道:“老爷是嫌我没把这个家管好么?也是怪我,这些年一直将大把精力放在晖哥儿身上,家中的账本子确实是弄得一团糟,既然老爷叫我交出来,我自然是要交,可得容我清理两天才行呢。”
她以为说到宋晖头上,宋见知多少会看在儿子的份上,不会对她那么狠心,等到晚上,她再跟他好生认个错,撒个娇,宋见知还是会收回这个想法。
没想到,王氏今日竟还硬气了,“你只管把那账本子交给我,哪儿不清楚的,我左右没事,一定替你算得清清楚楚。”
冯氏踩到王氏头上多年,现在完全不能接受她这般坐在这里如同当家主母的姿态来跟她说话,“妾身虽没读多少书,但这算账一事,还是不差!就是最近太忙,好多账目还没来得及对呢。”
“让你拿出来你便拿出来,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王氏觑着宋见知老神在在的表情,更加有底气,“莫非是这些年你贪的钱太多,账目上做不平?不打紧,总归是一家子,你伺候老爷这么些年,就当是老爷赏给你的,我不同你计较。”
冯氏听着王氏的口气,再看看宋见知直视前方目不斜视,求助地看向自己的儿子宋晖。
宋晖当然知道姨娘私底下做的这些事,但他是个读书人,深知礼义廉耻,让他违心替姨娘说话,他实在说不出口,只得错开目光,保持沉默。
反倒是宋姝跳了出来,质问父亲,“爹,姨娘她好好的,究竟是哪里做错了,你为何要她交出掌家之权?”
宋见知眉头一蹙,正要训斥,被王氏抢了先,“二姑娘,你这问的是什么话?当年我身体不好,把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