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心想着,要不是早上去婆母那里绊住了,也不至于跟她撞个正着,好在她还算识时务,没敢跟她闹。
早先问了那两个丫头,说是看到几个月前二少爷搬了这么个箱子进房里。
他去给他大舅母还钱那日,也是自房里出来,拿了个布袋子出去,两个丫头都看得真真儿的。
这沉甸甸的箱子,用这么个大锁锁起来,又藏在床下最深处,里面肯定是银票。至于银票打哪儿来,她猜多半是老太君给的,老太君病重的那些日子,他常去陪伴,怕不是偷偷把这么多年攒的私房银子都给了他。给她儿子的,那自然就是她的,这么多银子不给她这个做母亲的,私藏着,简直岂有此理!
这回他即使来跟她闹,她也不怕,她是母亲,惹急了她,就以死相逼,看他能如何。
傅芸进了房里,第一眼就朝靠北边那面放书的架子扫过去,上面整齐码放着宋珩偶尔会翻看的书籍,此时书还是整整齐齐,未曾有人动过。
屋子被翻得乱七八糟,存放零散银钱的抽屉锁被撬开,里头几百两银票带一些散银没有动。
几套头面,首饰匣子也被翻出来,东西也还在。郑氏只搬走了床底下那个箱子,可能是那把锁太大,一时撬不开,索性抬着箱子走。
青萝看了傅芸两眼,见她没什么表情,猜不懂她此刻做何想,开始默不作声地收拾。
傅芸赶回来,中午饭也没吃,吩咐道:“青萝,先别忙活了,去看看厨房里可还有饭食,没有就让万妈妈做一些,先吃了饭再说。”
青萝应声去了。
没过一会儿,万妈妈就端着饭菜在偏厅里摆上了,过来回复道:“二少奶奶,饭都是现成的,老奴看你那个时辰回来,就知道你一定还没用饭,当即炒了两个小菜,你凑合吃一顿吧。”
傅芸嗯了一声,起身去偏厅里不紧不慢地吃着。
郑氏把箱子抬回房里,立刻让两个老妈子找了工具来撬锁,两人都不是太擅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把箱子给撬开,打开箱子的一刹那,都呆了。
箱子里头并不是银票,而是佛经!
郑氏不肯相信,把箱子扣过来,倒出里面所有的东西,扒拉了一遍,全是佛经。
这些佛经都很陈旧,一看就知道是傅芸平日里抄写佛经时经常用的。
许妈妈诧异道:“她把这些佛经,用这么大个锁锁着做什么?”
郑氏想到了宋琳琅,弄了几十口大箱子锁在库房里装腔作势,这个小贱人竟敢有样学样,她算什么东西?也敢在她面前玩花样?
“小贱人!”郑氏气得立即就要起身去漱玉轩里找她算账,叫孔妈妈一把拉住。
“夫人,你先冷静,这事儿就这么闹起来,不好看啊!”孔妈妈从前是郑氏的陪嫁丫头,最了解她的个性。
郑氏气得不轻,想了想,又坐了回去。昨日里她已经得知小儿子即将出远门的事情,待儿子一走,看这小贱人还能翻了天去!且再忍个十天半个月,到时不扒她一层皮。
傅芸吃过了饭,喊了燕儿和青萝两人来把屋子收拾了。昨天晚上与宋珩商议着带她一同前往两广的消息府里的长辈们都还不知道,看这情形,倒不如先不说,等临走的头一天再说也不迟。
那天宋珩跟她商议要拿走五万两替母亲还了欠大舅母的钱,她想也没想便同意了,对于宋珩的钱和她自己的钱,她向来是分开来看待,没有贪心地将他拿回来的那些据为已有,只守着自己那一部分,也觉得很快乐。
他前脚才拿了银票去还了,后面霜晴霜草两个丫头就被郑氏叫去询问了一个时辰。
这两个丫头很是灵醒聪明,来了她院子这么久,才见识到她发卖柳叶柳芽姐妹二人,对她不敢有隐瞒,将郑氏所问所言悉数说给她听了。
毫无疑问,郑氏似乎关注到了那个装银票的箱子,所以,她当天晚上就去了宋珩的书房理出一些他说不要的书籍,拿刀在房里将里面的内页全部扣掉,关起门来用火盆烧了个干净,再将整沓的银票夹进书里,摆放在书架上,原本打算锁个空箱子,想了想,还是把她平日里抄的佛经锁进了箱子里。
回来撞见郑氏搬着箱子出去,心中暗自庆幸,得亏她提前把银票转移了地方,否则今日全得被她抢走。
想必此刻,她已撬开了箱子,看到一大箱子的佛经,怕是气得不轻,按她的脾气,该是当场要来找她,一直也不见来,估计是想等着宋珩走了以后再来收拾她。那倒不如先不说要走的事情,免得提前叫她知道了,会想办法来给她使绊子出气。
下午,宋珩一回来,傅芸便把他叫进了房里,把今天回娘家以后,婆母进了他们的屋子翻找,并抬走了床底下那个装银票的箱子这事儿告诉了他。
宋珩并不知道银票被她偷藏了起来,气得当场要去找母亲,被她给拉住,拿了书架子上的书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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