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妈妈回想昨日去白云观,陆家姑娘和张家姑娘的年庚八字都是写在红绸上,老夫人交给她保管着,她分左右袖袋放着,到了白云观喝茶的时候,她一不小心,洒了点茶水洇湿了衣袖,怕把袖袋里的红绸打湿了,急忙取了出来放在另一边衣袖里。
擦干袖子再拿出来,也没细看,没想到竟是这么拿错了!
做事真是一点也马虎不得呀!夏妈妈脸色几经变换,对余氏说道:“陆太太,真是不好意思,我这年纪大了,老眼昏花的,竟是真的弄错了,我这便回去重新请道长再推算一次。”
余氏傻愣了一会儿,又堆了笑脸:“好好!再算一次!我们家祺儿的命格好着的,打小算命,都说她将来有福气。”
夏妈妈做错了事,对他们再不屑,也不敢再轻慢,只得跟着附和:“我看不光是她有福气,你们这全家都有福气呢!”
陆青心中惊疑不定,不知究竟是真的不小心搞错了,还是宋家有人不想她妹妹进门,在中间使了什么手段,想了想便道:“夏妈妈,我看不如这样,我现在即刻拿着我妹妹的生辰八字同你一起去一趟白云观,再找道长推算一次。”
余氏听了儿子的说法,连连赞同,“夏妈妈,这个事儿不弄清楚了,我这心里头老悬着,倒不如一起去看看,我也好安心呢。”
毕竟是自己做错了,加上老夫人最近心情也不是太好,夏妈妈还在担心回去以后要遭老夫人的责骂,也想尽早把事情办妥当了,便点头同意,不管是合与不合,叫陆家人当面看清楚了,她也好省点口舌。
夏妈妈道:“好!陆太太陆公子,那就一起去吧!”
夏妈妈常陪着老夫人来白云观,是这里的常客,因今日没有事先邀约,无为道长并不在观中,接见的另外一位玄机子道长。
这位道长的名气也不小,只名望比起无为道长稍稍逊色一些。两人各有长来往的世家大族,本来是互不相干,今日他听说是庆国公府的人来找无为,他又刚好不在观中,便想着趁机将庆国公府这门头挖到他的名下,于是,顶着一副仙风道骨的姿态见了夏妈妈一干人等。
得知是国公府的二少爷要纳妾合八字这等小事,很是认真的合算了一番,最后批的命格为,此女财旺子昌,是个小有福气之人。
玄机子拿了黄绸将陆祺的八字命格写了两份,余氏也拿了一份在手里。
夏妈妈从白云观回去,当着赵氏的面承认了错误,又将玄机子道长所批的拿给赵氏看,赵氏歪在榻上看也懒得看上一眼,回道:“不看了,纳个妾罢了,不妨害就行了。这事还得你再跑几趟,跟他们商量商量,选个日子抬进来,虽说是有恩,倒底是乡下人,用不着摆酒设宴搞得那么麻烦。”
夏妈妈暗暗松了口气,又说道:“瑞哥儿和张家姑娘那个我也叫玄机子道长重新看过了,也是相宜的,老夫人,你要看看吗?”
赵氏一想,坐了起来,“既是弄错了,那这命中带煞的当是张家女,怎么与瑞哥儿一合,就又合上了?”
夏妈妈说道:“玄机子道长说咱们瑞哥儿是阳刚气不足,容易受阴邪侵扰,张家女天生含煞,若是嫁给一般男子,有克夫之嫌,到了咱们瑞哥儿这里,就合宜了。”
赵氏把那黄绸接过来看了看,瑞哥儿已经是疯得不认识人,克便克了吧,说不定还真能叫这丫头给克好了,连连点头,“好!那这张家女,就这么定了!”
傅芸答应了赵氏要处置了青鸢,她让宋珩去管家那里拿来了青鸢的卖身契。
她知道,自己若不按祖母的意思办,更多的麻烦将在后头。
因此,第二天,她真的叫来了牙人,当着院里所有丫头的面,将青鸢给发卖了。
青萝与她感情最要好,分别时,两人哭成了泪人。
傅芸虽有不忍,但她知道,这件事最好的解决办法只有这一条途径,沁珠的脸毁了,损了祖母的脸面,那盒胭脂牵扯的是永安候府的嫡姑娘,不可能找得出真相。
她这样煞有介事的一通发落,才像是个正经女主子该有的样子,这样,不管最后沁珠的脸如何,祖母便不会再过问此事。
青鸢跟着牙人刚出了国公府,便被秦子琰给拦了。
游走于豪门世族间的这些牙人有一套不成文的规矩,凡世家大族里出来的罪奴,必要发卖至偏远地方,给再多的银钱也无济于事。
既然用钱不行,那就换一种方法来试试。
这些牙人经营着这一灰色产业,秦子琰多的是方法对付他们。
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青鸢的卖身契落入了秦子琰的手中。
青鸢还中惊愕中没有回过神,秦子琰却是带青鸢去了户部衙门,青鸢原本就是良家子出身,八岁时,家里遭了蝗灾,被祖母三两银子卖给了人牙子,现在只需交二十两的契锐银,就能将她的奴籍转回良籍,秦子琰替她交了这二十两。
自衙门里出来,将一封信和三十两银票交给她。
信是傅芸写给她的,她返还良籍的二十两和手上拿的三十两银票都是傅芸所出。
青鸢一边看信一边哭,做梦也没想到,二少奶奶竟是这么好的一个人。
信的最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