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芸问道:“范妈妈,不对吗?”
范妈妈讪讪地笑了笑,“二少奶奶果然是聪慧过人,这钱数与我这儿算的一样,应当是没有错了。”
说完,她从小丫头手中拿过一方小匣子,将里面早已经整理好的银票和碎银拿出来放在桌上,“二少奶奶看一看数目对不对,没错的话,在这里印个戳就成了。”
傅芸也不含糊,把那些银票碎银都一一数清楚了,才拿出自己的私印盖在了范妈妈发放银钱的账本子上。
范妈妈起身,“那二少奶奶你忙着,奴婢那儿还有些杂七杂八的事儿,就先告辞了。”
傅芸早让朱妈妈准备了两个荷包,里面放的银锞子,大的那个给范妈妈,小的那个给她带的丫头。
范妈妈推说不要,傅芸道:“这么大冷的天劳范妈妈亲自跑一趟,这些是我的一点心意,范妈妈拿去喝茶。”
范妈妈试了试那荷包,沉甸甸的,假意推了两下,便也就收下了,“二少奶奶真是客气了!奴婢一个下人,跑跑腿也是应该!往后二少奶奶有什么吩咐,打发人过去说一声就是了。”
送走了范妈妈,傅芸把写在纸上面每个人的钱数看了看,又拿起笔在每个人后面添上一笔,重新算了一遍,让燕儿去房里帮好拿出自己的一些私房碎银,和装铜钱的匣子来,再将院里所有丫头都叫进明间里来,准备分钱。
庆国公府跟她娘家广宁伯府比起来,真是天差地别。
袁氏当家的时候,她明面上与妹妹傅涓的月例是一样多,每个月是三两银子。
这三两银子对一个世家的主子姑娘来说,实在少得可怜。一两银对兑一千文铜钱,买盒好一点的脂粉便要两三百钱。平日里打发个跑腿办事的下人,也只敢给几个铜板,手底下的人跟着她表面上不敢说什么,与傅涓那里的人一对比,心中便不怎么舒坦,只是没人说出来罢了。
进了国公府,她的月例银子直接变成了二十两,胭脂水粉这些,也不用花钱,自家铺面里每个月会把最上等的拿来朝各房里分发。
平日里的吃穿用度也都是用的最好的,到了时候就会有主事的婆子亲自送上门来,进门这么长时间,除了偶尔打赏下人,基本没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
领了宋砚和宋筠两个孩子,这俩孩子一个月是十两,这就又是二十两,全归到她头上。
她院子里的人不多,从傅家带来的燕儿除外,还有六个丫头,四个粗使,两个洒扫两个浆洗,另外两个是二等,负责茶水热水。再有就是霜晴霜草两个,她们俩现在贴身照顾两个孩子,刚被她提为一等,然后便是朱妈妈,最后便是那沁珠,也是一等。
沁珠自那日挨了打便没有回来,东西也未叫人搬走。傅芸还琢磨着,要是过完年她还不回来,就叫人打包好给她送去。
今日看范妈妈那个账本子,沁珠的大名还归在她的名下,看来这人似乎还没有要走的打算。
当着一屋子丫头的面儿,傅芸把今年过年因特殊情况而要发分的名目念了一遍,什么等级领多少东西也一一说明。
很明显,大家都露出欣喜之色。
从傅家过来的丫头们没想到每个月的月例比傅家高出一倍不止,过年还能额外分发这么多银钱。
霜睛霜草高兴的是,被提升为一等丫鬟,月例从一两五百钱涨到了二两,又正赶上这回过年分钱,简直就是一笔意外之财。
傅芸说完这些,又告诉大家,她自己额外根据等级,每人给她们添加了一些。
粗使丫头添五百钱,二等添八百钱,一等添一两。
屋子里个个快要笑出声来。
傅芸急道:“你们快给我憋回去,这种时候不能笑!”
朱妈妈正按着她纸上所写,把钱提前数好,闻言也带着笑色嗔了她一眼,然后对着一屋子丫鬟道:“二少奶奶的心意你们明白就好,如今还在国丧期,说话做事都小心着些,不要叫人纠着了错处。”
大家忙敛了颜色。
霜晴则站出来说:“我们都晓得的,能碰上二少奶奶这样的主子,是咱们的福气,岂敢给二少奶奶惹麻烦。”
霜草也说,“二少奶奶这般慷慨大方,咱们无以为报,只有更加尽心尽力地服侍,二少奶奶只管放心,您怎么说,我们便怎么做,绝无二话。”
傅芸点了点头,朝着傅家来的那几个看了两眼,说道:“往后只要是同我一条心的,我自然不会亏待了,若是人在我这儿,心在别处的,我也绝不会容忍!”
那几个人心中有数,互看了几眼,马上有人出来跟着表忠心:“能跟着姑娘进国公府里,是奴婢原来做梦也不敢想的事情!只有姑娘过得好了,奴婢们才能好,又岂会存着别的心思,拖姑娘的后腿!”
说话的这个叫柳叶,负责端茶倒水,看上去还算本份老实。
傅芸知道,她们的卖身契袁氏虽给了她,背后还捏着她们什么短处,她也不得而知。总之,依着袁氏的个性,这么多年在府里,她太了解,不会这么轻易罢手。
“说得不错,只有我过得好了,你们才能好!如果谁要是有什么难处,不便开口在这里说出来,也可私下里来同我说,我能帮的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