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捺住急躁的心情,拿起望远镜,紧盯远处。
雪花纷纷的朦胧视界中,破旧的道观门从里面打开。
七八个土匪手持长枪,奔了出来。
他们看到放哨的被放倒,顿时警惕起来,齐齐举起长枪,枪口对准了李爱国等人。
为首的那位是个麻子脸。
他手上戴着黑色的皮手套,鞋子也是磨破的皮鞋。脸上有一些伤疤,跟麻子交相呼应,显得更加可怖。
麻子脸的腰间系着一条粗麻绳,绳上挂着一把游走在他手上的刀。
李爱国曾听过张特派员的介绍,知道此人诨号麻子脸,使得一手好刀,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
麻子脸当年被大兵追赶,逃跑时候几天没吃饭,去村民家里要饭,吃饱红薯后便侮辱了村民的女儿,还逼着村民再给自己蒸一锅红薯。
随后更是一把火烧了村民的家。
这种缺德冒烟的事儿,是土匪的拿手好戏。
解放前,土匪打下一个村子后,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把男的全杀了,女的抢走。
在后世的电视剧上,经常会出现土匪打鬼子帮村民的剧情,跟村民亲如一家的情形,那都是扯淡。
所以说,没有土匪的日子,才是好日子。
李爱国的拳头微微攥了起来。
麻子脸本来气势汹汹,正准备让兄弟们动手,看到站在外面的是张特派员,顿时皱起了眉头。
“张特派员,您为何要害了我的兄弟。”
麻子脸的言语之间,并没有任何恭敬之情,这就是张特派员这种人的尴尬了。
最开始的时候,他们能靠着那些人背书,得到这帮土匪的拥护。
但是时间久了,这些土匪也都看明白了,你们现在自己都被人撵走了,哪里还有余力帮助他们。
所开出来的那些条件,只不过是在画大饼罢了。
张特派员没有想到李爱国会突然动手,面对凶狠的麻子脸,此时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麻子脸可是个狠人,战斗力极强,就连上峰也得极力拉拢。
现场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一阵风出来,卷起一片雪花,雪花打着旋在众人脚下盘旋。
踏.踏.
李爱国手持盒子炮,踩着积雪,不急不慢的走上前。
“你是麻子脸?懂规矩吗?”
麻子脸本来没有在意李爱国,闻言,皱起眉头上下打量一番。
这年轻人头戴破毡帽,身穿羊皮袄,腿上穿了一条破夹裤子,看上去就跟一个小土匪差不多。
只不过他的袖口上沾染了不少红黑色的颜料。
不,那不是颜料,而是鲜血干涸后留下的痕迹。
“你是?”麻子脸眼神一凝,手中的大刀不由得放低了一分。
李爱国挺起胸膛:“鄙人乃是赣西北义勇救国军总司令武全夫,统管赣西北的所有土匪,刚才你的那个小喽啰竟然敢在我面前吆三喝四,没要他的小命,已经算是本司令开恩了。”
“武全夫廖大肚子的义弟!”麻子脸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你竟然活着跑了出来?”
“那帮泥腿子岂是我的对手。”李爱国突然欺身上前,麻子脸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枪口子怼在了他的脑门上。
本来此时应该是报字号的环节,大家伙都是土匪,相互给个面子,肯定打不起来。
谁也没有想到李爱国不按常理出牌,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被枪口怼着脑袋,麻子脸只能丢掉大刀,高高举起手。
那些土匪都慌了手脚,纷纷举起长枪,瞄准李爱国。
被七八根乌黑枪口瞄准,李爱国却像没看到一样,冷声道:“劳资带着兄弟,冒着大雪劫了火车,完成了特派员的任务。
你小子倒好,躲在被窝里睡觉,吃现成的你还得别人端到你嘴边啊!你属猪的啊?”
闻言,麻子脸提到喉咙眼的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
原来是找后账的啊。
他挥了挥手,示意那帮土匪放下武器。
讪笑道:“武司令,这事儿你可能弄岔了,为了避免被泥腿子们发现,按照跟特派员的约定,我需要带人在道观里等待。”
“我搞错了?嗯!你刚才是在指责我这个大司令搞错了?”李爱国稍稍用力。
枪管子在麻子脸的脑门上拧出深深的痕迹。
这人还真跟传闻中的一样蛮不讲理。
土匪,他就是个土匪。
额头传来一阵巨疼,冷汗流淌下来,麻子脸连忙解释:“你冷静点,确实是我搞错”
砰!
骤响的枪声打断了麻子脸的忏悔。
子弹旋转着飞出枪口,钻进头颅右侧。
巨大的动能随着子弹翻搅、扩散,以爆炸的态势瞬间摧毁了周围的生物组织,神经结蹄组织!
啪!
右眼球被冲开,麻子脸半个头颅化作飞散的碎肉。
“错错错错.”
他没说完的那句话卡在喉间,重重的倒在地上。
肺部受到地面冲击挤压,那句话最终还是被挤了出来,听起来就像是一台电池干瘪的收音机发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