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嫔是个柔弱女子,受不住刑罚,看着血淋淋的双手,几乎昏厥,“我说,我说。”
云灏一抬手,行刑人解开刑具,退到一旁。
“我和柔妃都失去了儿子,所以一直都有来往,我们相互慰藉。柔妃心善,一直劝我要好好活着,不要想着为儿子报仇,要放下。可我怎么能放下?那可是我的儿子啊,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啊。”荣嫔说着,落下泪来。
这时,一个手下走进来,在云灏耳边说了几句,云灏眉头微蹙,“你和柔妃是如何联系的?”
刚手下告诉他,没有查到荣嫔和柔妃之间有往来。
“柔妃说她宫里人多眼杂,频繁见面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们一直通过书信往来,将信放在御花园中假山的暗格里。”荣嫔说道。
“看过的信放在何处?”云灏问道。
“放在寝宫的五彩立柜的最上那个抽屉里的木匣中。”荣嫔如实交待。
可是云灏的手下去晚了,柜子里不见那个木匣。
云灏把荣嫔又提过来审问,“木匣不见了。”
荣嫔先是一愣,而后大声道:“大人,我没有撒谎,我真把信放在木匣里。”
“如果你没有说谎,信在木匣里,可木匣不见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云灏问道。
荣嫔呆怔了怔,“这意味着有人把木匣拿走了。”
“谁会拿走木匣?”云灏循循诱导。
荣嫔不蠢,相反她还有点小聪明,她立刻想到了,“是柔妃派人拿走的,她......”
突然她大笑起来,“哈哈,我明白了,柔妃这是在弃车保帅啊,她一定是怕我把她供出来,所以先下手为强,把证据拿走了。”
笑声中充满了讽刺和自嘲,荣嫔仰天大喊道:“柔妃,你骗得我好苦啊!”
“大人,是柔妃在信里告诉我十一皇子爱吃祥贵人做的糕点,是柔妃在信里告诉我祥贵人曾跟柳妃的约定,是柔妃在信里告诉我柳妃说我儿子是童子命,活不过及冠的,是柔妃在信里说柳妃太恶毒,老天不公,让她有儿子伴身。”荣嫔想明白了,可为时已晚。
云灏更是冷酷地指出,“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没有丝毫证据证明柔妃在信里写了那些。”
荣嫔的双眼中充满了绝望,她看着云灏,声音颤抖地说道:“大人,我知道我没有证据,但是我可以发誓,我说的句句属实,如果我有半句假话,就让我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云灏看着她,淡淡地说道:“陛下不会相信誓言。”
顿了顿,接着说道:“据调查所知,十一皇子并不喜欢吃糕点,喜欢吃糕点的人是柳妃,柔妃想要害的人,不是十一皇子,而是柳妃。柳妃要是中毒身亡,柔妃就可以收养十一皇子。”
荣嫔脸色苍白,仿佛被雷击中,她愣在原地,嘴唇微张,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忽然明白过来,自己是被柔妃利用了,成了一个棋子,而柔妃的目标,竟然是柳妃。
“我我”荣嫔颤抖着嘴唇,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她恨柔妃的狡猾,却更恨自己的愚蠢。
云灏没再跟她多言,让她在供词上画押,又审问了一遍她身边的宫女内侍,确认无人知道她和柔妃暗中有来往,不由得感叹柔妃的手段了得。
案子查到这一步,荣嫔的罪行已然明了,真正的幕后黑手柔妃,缺乏证据,没法问罪。
云灏命人将荣嫔收押,他洗漱了一番,暂且在慎狱的厢房内睡下了。
这个时辰,慎狱的大门关闭了,宫门也关了,城里已宵禁,他想进宫不能进,想回家也不能回。
次日,云灏换上官服,再次进宫,交上荣嫔等人的供词。
皇帝看了供词,相当平静,“钱氏和汪氏贬为庶人,打入冷宫;天河伯夺爵,流放三千里;其余人等,照律例处置。”
至于柔妃,皇帝没提,云灏自然也不会多嘴,低头应是,退出御书房,安排人办事。
等他忙完,回到家里,已是下午申时正。
赵望舒正和婢女们,在收拾浆洗晾晒干净的小孩子衣裳,云灏进来瞧见,笑道:“夫人真是能干,这么快就把孩子的衣裳都准备好了。”
闻言,赵望舒抬头,“你回来了。”她放下手里的衣裳,起身迎上去,仰面看着他,“这两晚是不是没睡?”
“昨晚睡了两个时辰。”云灏解开腰带,丢在椅子上。
赵望舒拉着他坐下,接过婢女递来的茶,放到他手边,“案子查得怎么样?”
“望舒,你是不是有个族姐嫁到天河伯府?”云灏端起茶杯,问道。
赵望舒点点头,“玉真姐嫁给了钱砜,生了两女儿,怎么了?”
“天河伯被夺爵流放三千里,钱家其他人按律处置,你这族姐会被充为官奴发卖。”云灏喝了口茶。
赵望舒惊愕,“是什么案子,怎么会牵扯上天河伯府?”
云灏看了下她的肚子,迟疑片刻,才简单地道:“荣嫔指使祥贵人下毒,毒害十一皇子,十一皇子没事,他身边的小内侍被毒死了。”
后宫争斗的事,赵望舒不想多问,她只关心赵玉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