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查妃嫔的寝宫,得由内监司的陪同,一番折腾下来,等手下回来复命,已是一个时辰之后。
云灏浓茶喝了两大杯,也审问了祥贵人,但祥贵人一直在喊冤,始终不承认她有下毒。
“大人,卑职在荣嫔的寝宫,的确找到了焚烧痕迹,但不确定是不是焚烧的纸人。”
“荣嫔对此有何解释?”云灏沉声问道。
“她说那是为十皇子抄写的往生咒。”手下顿了顿,“卑职去时,荣嫔还在抄写往生咒。”
云灏嗤笑一声,“太刻意了。”
“要继续查荣嫔吗?”手下问道。
“祥贵人手中的砒霜,极有可能是荣嫔给她的,查查她近日的动向,尤其是查她与什么人接触过。把她身边的人都带过来,好好审问。”
“是,卑职这就去办。”手下领命而去。
云灏走到窗前,望着远处宫殿的飞檐翘角,双眉紧锁,后宫的突发事件,让在朝中行事游刃有余的他,感到些许的棘手。
后宫,向来是权谋斗争的漩涡,每一个妃子,每一个宫女太监,都可能成为某个势力手中的棋子。
后宫的争斗,往往牵涉到前朝的权力斗争,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更大的风波。
这次的砒霜事件,看似简单,实则背后可能隐藏着更为复杂的阴谋。
他想到荣嫔自十皇子死后,便一直深居简出,鲜少参与后宫的事务。
任谁都以为她死了儿子,心如死灰了,但如今看来,她似乎并没打算置身事外。
同样死了儿子的柔妃,是否也参合了此事呢?
云灏揉了揉额头,又招来一个手下,“查查柔妃和荣嫔有无来往?”
手下满脸震惊,这事越查越大了,从祥贵人查到荣嫔,又从荣嫔查到了柔妃,下一步,该不会要查皇后娘娘了吧?
“嗯?”云灏轻哼一声。
“是,大人。”手下领命而去。
过了会,有手下匆匆过来禀报,“大人,荣嫔身边的福得海,招了。”
云灏跟着他进了刑室,福得海被用了重刑,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看到云灏,不等他问,就如实交待了,“大、人,大人,自十皇子中毒身亡后,荣嫔娘娘就魔怔了。她说十一皇子八字不好,克死了十皇子,天天在宫里咒骂十一皇子。”
“荣嫔娘娘是怎么弄来砒霜的?”云灏不想听他说废话,直接问关键性的问题。
“是有一天,荣嫔娘娘发现装十皇子遗物的箱子,被老鼠啃了,她要用砒霜毒老鼠,让我帮她找来的。”
福得海说罢,又赶紧补充,“我真不知道荣嫔娘要砒霜,是为了毒死十一皇子,要是知道,我绝不敢帮荣嫔娘娘找砒霜的。”
砒霜的来处,算是找到了。
案件大致也捋清了,十皇子的死,让荣嫔迁怒十一皇子,祥贵人恨柳妃不守信用,两人一拍即合。
云灏整理好供词,去御书房面圣,案子牵扯到宫中主位,不经皇帝同意,他不能抓荣嫔去慎狱审问。
皇帝震怒,将手中的供词狠狠砸在桌上,“荣嫔、祥贵人,朕错看了你们。”
云灏沉默不语,后宫中的女人,无论她们平日里看起来如何温婉贤淑,一旦涉及到权力斗争,都可能会变得面目全非。
“净遥,你大胆的查,朕许你全权处理此案,任何人胆敢干涉的,杀无赦。”
“臣遵旨。”云灏领命退下,回到慎狱,他打发人回府,告诉赵望舒,他要查案,这几天没法回去,让她不要担心。
荣嫔被带进慎狱的同时,一个内侍匆匆走进了延承宫。
延承宫是柔妃的寝宫,柔妃坐在榻上看书。
内侍走过去道:“娘娘,奴婢去晚了,荣嫔娘娘已被带去了慎狱。”
柔妃头都没抬,淡淡地道:“没关系。”
进了慎狱的荣嫔还没动刑,就交待了,“是我撺掇祥贵人下毒的,谁让柳氏那个贱人,说我儿该死,说我丧子是报应。她凭什么这么说?”
“贱人,要不是我给她机会,让她伺寝,她能有今日?不知感恩的贱人,自以为生了儿子,就想凌驾于我之上。”
荣嫔骂骂咧咧,怨毒之气,几乎要溢出来,“十一皇子克死了我的儿子,我就是要他死。”
她阴冷地笑了几声,就像墓地里的夜枭,“我就要毒死她儿子,也让她尝一尝丧子之痛。”
“我儿子死了,他们也不配活着。”荣嫔披头散发,状若疯妇。
昏暗的灯光映照着荣嫔扭曲的面容,她的声音在空旷的牢房内回荡,充满了无尽的怨恨和疯狂。
“荣嫔,你可知罪?”云灏沉声问道。
荣嫔抬起头,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恨意和不甘,“我有何罪?我只是想为我的儿子报仇,是他们该死!”
云灏眯了眯眼,看着荣嫔,“你可知,谋害皇嗣,是什么罪?”
“什么罪?”荣嫔哈哈大笑,“我不过是一个失宠的妃子,还能有什么罪?左右不过是一死,我有什么好怕的?”
“你死了是解脱了,可天河伯府会因你的罪行而受到牵连。”云灏冷冷地告知。
荣嫔脸色一变,沉默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