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员外一直躲在马车里没有出来,也就不知道这一路地上散落了很多草料。
车夫自然不知道金员外昨晚差人干了什么事,所以看到地上的草料也没多想,只当是前头谁家没有把草料绑好落了一路。
车夫甚至让马车放慢速度,让马儿能一边走一边多吃一些。
而昨晚领了这差事的那个下人因为昨夜没有休息好,这会儿也正在后头的牛车上偷懒睡大觉,丝毫不知道昨晚被他下了药的草料这会儿正一点点进入金家马儿的肚子里。
马走着走着渐渐走不动停下来了,身体抽搐了几下就倒在地上,将马车里的人都颠了出来。
马夫看马抽搐就立刻从马车上跳下,所以马夫是少数没有遭殃的人。
他顾不上去扶马车上的人,连忙上前查看马的状态,而后大惊失色的朝着正在艰难地从马车里钻出来的金员外喊着,“老爷!不好了!我们的马忽然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了!”
金员外上一秒正在马车里正喝着茶,马车一歪,一杯茶直接灌进鼻子里,呛得他出来的时候都还在咳嗽,还喘不过起来。
被下人从马车里扶出来,本来就不是好性子的金员外本来就要开口骂人了,乍一听车夫的话,那些骂人的话就堵在了口里。
金员外顾不上衣服上的茶水,推开金管家朝着前面跑去。
看着马逐渐没气儿了,金员外大怒,“怎么会这样?我们的马可都是名贵的马种!怎么好端端的会口吐白沫!是不是你们没有伺候好马?”
金员外骂完,一回头发现自家的马都成这样了,顿时喊着,“你们这些饭桶都是怎么喂的马?”
那些车夫咣当跪成一排,“老爷,我们一路上真的都在尽心尽力地伺候着这些马,没有一天敢糊弄,昨儿晚上这些马都还好好的,早上出发的时候马儿都还挺精神的,不知道怎么走着走着忽然就没劲儿了,就突然这样了。”
另外一个车夫思来想去只想到一个可能,忙道,“老爷,我们这一路马儿一直在吃路上的草料,许是那些草料有问题?”
听到草料有问题,金员外立刻想到了昨晚他吩咐下人去做的事情。
而这个时候,躲在牛车上睡懒觉的那个车夫也被倒地的牛车颠到地上去,滚了一圈,差点被后面一辆马车踩着身子踏过去。
他来不及多想,看到地上还没有被吃干净的草料,抓起一捧就朝着前面连滚带爬的跑去。
“老爷!老爷!这草料定是那杨家的!”下人一激动就什么都往外说了,“老爷您看,草料上都还没有融的药粉,这就是老爷你昨夜悄悄交给我的那包药,定是杨家知道了我们往他们家草料上下了药,所以故意撒了一路引我们家的牛马去吃!”
那下人并未注意到到后面几家过来的人神色都变了,还在那嚎,“老爷,怎么办?这可是一点就能把一只牛马毒死的毒药啊!马和牛都被毒死了,我们可还要怎么赶路啊?”
王员外家的马也死了三只,听到金家下人这话,顿时气急败坏。
“金家老哥,你这不是损人不利己吗?你瞧瞧你这事办的,倒是让我们跟着遭殃了!”王员外指着躺倒一地的牛啊马的。
牛和马直接倒地上了,有几辆拉着货的板车也被掀了,损失了不少东西。
王员外更气的事,他家拉着棺材的牛也不行了,差点把棺材都甩地上去了。
这要是把已经去世的人连棺材带尸体甩出来,这是多大的忌讳?这不是闹得死去的人都不得安宁吗?
金员外一怒之下直接给守不住嘴的奴才一脚,然后从马车里拿出一把剑,直接捅死了那个奴才。
“金家养着这种废物有何用!一点小事都干不好,活着也是浪费口粮!”
金员外拿着还在滴着血的剑缓缓抬眸去看王员外几人,眼神阴鸷。
“昨日受了气的不是你们,你们自然能说风凉话!昨日那贱民若是一巴掌打在你们脸上,你们怕是也不会善罢甘休!”
“我们不善罢甘休还能怎么样?昨日你自己也瞧见了,杨家护卫个个身手了得,我等的护卫都近不了他们的身就被夺了武器,且他们还有衙役护着,我等能拿她怎么办?”陈员外反问。
“就说那柯婆子,一把年纪了,可力气大得惊人,你家大郎君堂堂男儿也被压在地上打得躲都没机会躲,且不说柯婆子身后还有一个世交,到了如今这世道还能弄来那么多好东西,那些水和粮食要多少有多少,这样的人物我等谁敢招惹?”
陈员外点头附和,“有这样本事的,指不定是什么身份的人呢,怕是县令都没有这通天的本事,说不定是哪位爷隐姓埋名和这位村妇一家来往。”
陈员外说话的时候脑袋朝着天上抬了抬,说得隐晦,“连赶牛车来送东西的那位公子都穿得比尔等都更富贵,金员外,你平日自诩聪明过人,这一点你怎么就想不到?”
“你们倒是都聪明了一回,都想得到!但昨日我计划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见一个人站出来阻拦我?”金员外只觉得他被戏耍了,还被这一群平日里称兄道弟的人利用了。
“好好好!今日我算是明白你们这些人私底下都藏着一副什么嘴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