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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兔子一直做的也是这一行,她要考虑让他也成为“偷盗者”吗但是接触危险的非凡世界,对这么一个十一岁左右的孩子来说,似乎太早了。
算了,还是等到周一塔罗会上,拜托某位做个假身份,这里毕竟是普利兹港,“倒吊人”先生八成就有人脉,也不会花费多少钱,有了身份证明就将兔子随便塞进哪家店铺,让他好好学些手艺。
“偷盗者”终究还是贼,非凡者终究太危险,还是不要将一个孩子牵扯进来了。
锚啊……
艾丝特伸了个懒腰,望一眼细雨轻点的窗户,外面阴沉的天空正在变得晴朗起来。
——
身后没有人跟上来,尤其是没看到另一个戴着单片眼镜晃悠的人影,穿着咖色风衣的中年人解除灵视,稍微松了口气。
他在经过旅馆门口的伞桶旁,注视了那把白伞好几秒。
这把伞看上去很顺眼,让他产生了将其偷走的想法,但是“灵性直觉”却忽然产生了微弱的警惕。
他最终拿起属于自己的那把黑伞,那个可疑女士即使不是“渎神者”,也有极大的概率是准备参加六月那场集会的成员,因为只有“偷盗者”才会知道……
好吧,她或许只是因为不满,所以刻意恐吓自己,不然她完全可以直接掏出一片单片眼镜,甚至让自己也掏出一片来。
中年人想到这里,打了个寒颤,在小雨间穿行的脚步渐渐放缓,逐渐恢复他惯有的优雅风度。
就像中年人自己一样——他提前两个月就寄生了新宿主,五月初便借着“度假”的名义早早前往普利兹港,将自己隐瞒在往来的人群中。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情况,没有“寄生者”会用原本的面貌,来参与“命运隐士会”的集会,那跟赤身裸体走进贵族名流们的舞会有什么区别
威胁不止来自外部,一个满是“诈骗师”的小团队内部,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团体利益”,每个人都各有打算。
如果不是为了那个可怕的天使之王,也不至于会变成这样,被迫团结起来……
中年人叹了口气,拦下一辆压在水洼上的出租马车。
二十分钟后,他走到一扇联排房屋的前门。
这栋房屋看上去很普通,除了邮箱与前门都被刷成全黑,略显压抑,别的地方与旁边的房子没有任何差别:
简单的二层小楼,附带后院的小花园与二楼的小阳台,相当适宜一户小有积蓄的家庭。
类似的屋子在这片街区随处可见,不少从普利兹港出海的水手,在积攒下资金后,都会考虑替家人在这置办类似的落脚点。
中年人没有直接去拉门铃,而是在敲响三下门后,拉响了门铃,在门铃声停歇后他又敲了两下,再度拉响了门铃。
黑色木门上有一个图案,是用白色铁丝拧起来的,乍一看像一朵奇形怪状的花朵。上面分布着三片细长的花瓣,左右两侧的花瓣却往上形成了螺旋,下方却有两条飘带般的延伸,相互交叠半圈,又化成向下垂去的指针。
幽灵兰花,是这个特殊家族的图腾,但是在这年头,已经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了。
又过去十几秒,这扇门才被人向内打开,一张鼻梁高挺、有着湖绿色眼睛的脸出现在后方,他金褐色的鬓发柔顺地盖在脸颊两侧,只是末端微微翘起,那副不带外框的圆形眼镜,让青年看上去文质彬彬的。
开门的时候,青年面露惊讶:“好久不见,迦德叔叔,究竟是什么事让你上门用暗号来联系我了”
青年闪身退往门边,好让中年人能走进屋里。
“我记得集会在下个月,没想到你来得这么早。”
中年人等到门被合上,才开口:“本雅明,你一直在普利兹港,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没有,我们的集会方式很隐秘,每次都会转移位置,这一直是我们不成文的规定。”
中年人在青年的引领下来到客厅,青年很快泡好了一壶热腾腾的红茶,给两人各倒上了一杯。
或许是茶水的热度安抚了中年人的神经,他缓缓舒了一口气:“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如果真的是‘渎神者’,现在在你面前的我不可能被放过……”
青年冲中年人举了举茶杯,俏皮地眨眨眼:
“我每次开场都会说这话,前来参与会议的各位太紧张了。单片眼镜在普通群众中也是一种流行,我有位住在间海郡的朋友也喜欢戴,这没什么,不是所有戴单片眼镜的人都被祂寄生了。”
中年人却极其不赞成地摇着头:“不、不,相信我,我们两个家族都分散离居,甚至很少保持联系,就是为了躲避那个可怕的家伙,对祂来说……”
“我知道,迦德叔叔,每次你都会在私下这么劝我,”青年在杯口吹了又吹,他轻轻晃动杯子,让淡淡的薄雾盖在眼前,“祂是我们这些‘偷盗者’的死敌,无解的威慑。”
青年微笑着,那对从热水汽后透出的绿眼睛,似乎变得更幽暗了:
“我们作为雅各家族的后代,当然要以延续家族为己任,小心翼翼活着——
“这些话,每次集会的时候你都要跟我讲一遍,我都能背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