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叶峰曾设想过大师兄姜腾龙会是什么模样?
可能是魁梧健壮,可能是膀大腰圆,可能是锋锐无比,也可能是不苟言笑。
但无论如何没想到,大师兄姜腾龙会有如此气质,如书生一般淡然,又如诸葛一般睿智,修为因为十几年前的血月之变被伤,坠落到了暗劲层次,但这修为却没能掩盖他身上的威势。
就如一把枪卸掉了子弹,放入了抽屉,却仍旧给人一种危险的气息。
南雁见状,终于笑了。
随即他扶起了叶峰,双眸凝视对方,带有一种温情与钦佩,当年他的耀眼,不得不说与南洪门当年的强势有关系,名门出天才,自然被天下江湖所传颂崇拜,而伴随南洪门的落幕,苏万剑与姜腾龙也随即销声匿迹。
这其中既因当时的情形万般复杂。
也与两人的手段谋略有关。
毕竟盛名已久,便会自大傲然,等狂风骤雨到来,依靠的师父陈云霄又重伤,才知江湖险恶,真非自己可以抵抗,一下就狼狈落难。
反观叶峰,拜陈云霄的时候,对方隐居五龙山,早已褪去分舵主的八面威风。
他开始踏入江湖,并没有任何人帮助。
凭借的仅仅是自己!
但就是如
此险恶艰难的环境,叶峰也大放异彩,一步步坚实的成为了强者,虎吞济州,菩提岛成名,连杀北洪门长老护法,成就赫赫凶名,又称霸鲁省,纵横青帮,那件事都非常人可以办到。
步步看去,谁又敢小窥低看叶峰?
都不得不钦佩与崇拜!
甚至连姜腾龙,也不得不承认,叶峰高于自己。
“师弟果然如江湖传言一般,心智如妖,什么都没躲过你的双眼,我确实在这螳螂门等候多年,一直在等某个机会,等南洪门有某个人可以让我甘心辅佐,从我听闻你在江湖声名鹊起,我就心中高兴,知你归来南方,就一直在打听你的消息,今日一见总算心事落定了。”
姜腾龙笑了。
叶峰也笑了!
两人立即来了一个熊抱。
原本是阎罗血雀,天之神兽,高贵不凡,但姜腾龙却取了南雁之名,隐藏身份,背后运作螳螂门暗中保住了阎罗殿不被破坏,不被外人占有。
大雁飞的高,却无雄心壮志,只能沦为别人的晚餐。
这也是姜腾龙的自嘲。
即便有雄心壮志,也因为修为损伤,再无法施展,只能成为高高在上的大雁,空有抱负,葬送九天,不能与朝阳为伍,只能与夕
阳争辉。
其中的深意,叶峰自然清楚,也有些心疼。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师父陈云霄乃是真正的豪杰,而对方所收的三个徒弟,不仅天赋超然,性情也均是上乘,苏万剑的隐忍与稳重,姜腾龙的睿智与洒然,还有叶峰的低调与锋锐!
这三人,均是人中之龙。
叶峰即便与姜腾龙是初见,也知这位大师兄,是可以交命交心之人,可以赤诚相待。
随后姜腾龙拿来了酒,还有一点炸的花生米,两人坐在桌前碰杯干透,然后均是又笑了,叶峰心情大好,畅快而激动,想不到来金林,竟然寻到了失踪已久的大师兄。
而姜腾龙则相对淡定一些,毕竟他一直在暗中搜集叶峰的消息,对于叶峰的行踪很清楚。
也知早晚有见面这一日。
因为血雀终归要回南方,也终归要到金林,因为这里才是家。
“大师兄,南方江湖都知金林是南洪门的重地,你螳螂门占据此处,难道没有人反对?难道你还有别的靠山?此前在昆市,我曾被赤山堂刺杀,对方是长生山的人,难道长生山没来为难过螳螂门?”
叶峰好奇问道。
姜腾龙笑笑,道:“其实我就是长生山的人,你信
吗?”
“师兄之话,我句句都信。”
叶峰道。
“那你还敢信任我,敬重我?”
姜腾龙反问道。
“背叛有两种,一种是叛心,一种是叛身,前者完全背信弃义,辱没了曾经的情分,而后者则是迫于大势,迫于环境,虽叛投敌人,却人在曹营心在汉,并无可耻,只是权宜之计。”
叶峰道。
“谢谢师弟能如此高看我,长生山之强,你我甚至全盛时期的师父,摆在它的面前,都如螳臂当车,根本没有一斗之力,与其玉石俱焚,不如顺势依附,再慢慢壮大自己,另寻时机。”
姜腾龙道。
“难道师兄就不怕对方看穿?不怕害了自己?”
叶峰担忧道。
“一只老虎,是不屑去揣摩老鼠的心态,即便他清楚老鼠存有二心,也不屑去揭穿,去灭杀,因为在他眼中老鼠太弱了,无论怎么折腾都是老鼠,翻不起太大的浪花。”
姜腾龙自嘲道。
叶峰闻言点了点头。
就如他离开青帮之时,即便有能力将几位存有二心的堂主,全部撤换成自己的人,却也没这般做,既是为了照顾一些青帮老人的感受,怕全部撤换引发众怒,也是因为那四位并不熟识的堂主,都仅仅是
暗劲境界的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