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他率先以韩信灭田横旧事惊醒老公爷,又造出火药这般利器,只怕他们现在已经成为了突厥人的刀下亡魂。
又哪还会有这等立下赫赫之功的机会。
李让对于朝他投过来的善意目光一一回应,随后便将胯下战马催动得越发迅疾。
不知不觉,天光大亮,李让和一群唐军将士也追出了阴山大营将近百里的距离。
奔袭百里之地,不管是早已强弩之末的唐军将士,还是胯下的战马,都已经累得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为首的安修仁的神色之间疲态尽显,杀穿突厥军阵和追击逃跑的颉利,他都是一马当先。
所以他面临的压力最大,受的伤也是最重。
若非是心中有一股气强撑着,只怕早就忍受不住伤痛倒地不起了。
但此时此刻,他深知他绝不能倒下,一旦他倒下了,麾下的将士们那股心气也就散了。
突然,前方的斥候惊喜的声音传来:“将军,发现了突厥人丢弃的辎重。”
闻言,所有的唐军将士不由得大喜过望。
既然发现了颉利丢弃的辎重,那就意味着他们没有追错方向,并且距离颉利已经不远了。
安修仁更是当机立断的下令道:“所有人下马,就地休整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后,所有人一起随本将活捉颉利,届时,本将亲自向陛下为你们请功!”
“吁”
安修仁话音刚落,骑在马上的唐军便像是下饺子一般滚落下马。
李让也是忍不住眼前一黑,身体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重重地栽倒下马。
幸好草原上的积雪足够厚,柔软的积雪成为了唐军将士们最柔软的垫子。
刚刚滚落在地上,李让便抓着积雪大口大口的往嘴巴里塞。
经过一夜的拼杀,又马不停蹄的追出了上百里的距离,所有的唐军将士此刻又累又饿。
像李让一样大口大口吃着柔软的积雪的人不在少数,包括领头殴打安修仁也不例外。
为了减轻战马的负担,一众唐军将士并未携带干粮和水,所以眼前的积雪便是他们唯一能够充饥的东西。
安修仁并未贪嘴,感觉到喉咙里干涩被积雪滋润得恢复正常以后,便起身用积雪为战马降温,又从鞍鞯上取下干草喂给马儿。
一个合格的骑兵,可以不携带干粮和水,但一定会携带足够多的马料。
其余的唐军将士见状,也纷纷开始为战马顺毛降温,然后开始喂马。
这些东西李让不会,但这具身体的本能驱使着他的灵魂,学着其他唐军将士那样操作。
降温,顺毛,喂马,一气呵成。
一炷香的时间眨眼就过去,李让身上的疲惫并没有得到有效的缓解。
但现在也没有时间给他休息,安修仁率先翻身上马,其余的唐军将士便明白他们该启程了。
“泼天的富贵就在眼前。”
“喝,弟兄们,杀!”
安修仁再度大喝一声,将士们的士气也随着他的大喝攀升到顶峰。
没有人会不知道活捉颉利可汗意味着什么,所以纵然身体已经摇摇欲坠,将士们还是爆发出了极大的热情。
与眼前这泼天的富贵相比,身体上的疲惫根本不算什么。
“杀!!!”
一声响彻云霄的暴喝,似乎让天穹之上的漫天飘散的大雪都停顿了片刻。
“驾”
没有什么多余的废话,斥候早已探明了颉利逃跑的方向。
所有人都清楚,他们要做的便是继续追击下去,活捉颉利,就是这么简单。
李让似乎也被这种雄壮的氛围所感染,嗷嗷叫着跟在安修仁后面,将胯下的战马提速到了极致。
一望无际的白色晃得人眼睛生疼,但这有什么关系。
身上的伤口被疾驰的战马颠簸得重新裂开,鲜血止不住的流淌,但这又有什么关系。
寒风,大雪,这些就更不足为道了。
终于,又是数个时辰的追击之后,李让再次看见了一堆辎重。
辎重里除了粮食之外,还有不少金银珠宝。
但没有人对这些东西动心。
只要抓住了颉利,长安太极宫里那位皇帝陛下,会给他们更多,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娇妻美婢。
安修仁更是仰天长笑:“哈哈哈哈,弟兄们,颉利连随身携带的粮食都丢弃了,说明咱们已经快要撵上他了,本将判断,咱们和颉利的距离最多不会超过三十里,再加把劲儿,杀,活捉颉利!”
“杀!”
安修仁不愧是常年领兵征战的大将,仅凭颉利丢弃的粮草辎重便能判断出来双方之间的距离。
而一众唐军在听见双方仅有不到三十里的距离时,更是宛如打了鸡血一般,整个人激动得眼珠子通红。
李让也不例外,这泼天的富贵,终于是要轮到自己了。
“哇哈哈哈哈......”
众人再度疾驰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李让还陷在活捉颉利回到长安受赏,然后就躺在功劳簿上开始斗鸡遛狗,欺横霸市的幸福生活里时。
为首的安修仁却忽然勒住了马缰。
“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