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柳娇嗔地瞪了她一眼:“瞧大奶奶说的,奴婢哪有多大的本事,不还是跟您学的嘛,只不过……我瞧着南歌的模样怪可怜的。”“她不可怜。”丹娘直言不讳。这下倒是翠柳奇了:“诶,大奶奶这话怎么说……”“个人有个人的活法,南歌也有南歌自己的生存方式,你觉得好的,她未必觉得。你呀,就好好安心准备做新娘子吧。”丹娘笑着,用书本挡住脸,露出一双漆黑明媚的眸子来,那眸光中星光点点,飒爽娇媚融合在一起,当真是风华绝代,丽色万千。翠柳都被惊艳住了,硬生生愣着看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赶忙娇羞地退了出去。是夜,丹娘却躺在被窝里辗转反侧睡不着。方朝那边的情形已然安定,但沈寒天的书信却有一段日子没来了。手里没有那男人的家书,她总觉得像是缺了点什么。迷迷糊糊间,一阵清冽的香气笼罩在鼻息处,睁开眼,一片朦胧,只有一个依稀模糊的影子在眼前。有人!丹娘混沌的大脑还没清醒,身体已经自动反击。她从被窝里一跃而起,直接朝着对方攻去。几个回合之后,两人竟然不相上下。到了这会儿,她也清醒了不少,意识到对方是个不好对付的主,半点没有藏私,很快对方就落入下风,被丹娘压在床榻边动弹不得。丹娘冷冷问道:“你是什么人”那人闷哼一阵:“你是要……谋杀亲夫”这声音……她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那人缓缓站起身,竟比她高出了一个头,昏暗中两人四目相对,呼吸都凝滞了。“你、你是沈寒天”“不然呢,你以为除了我还有谁敢闯这间屋子”丹娘还不信,赶紧亲自掌灯过来看。幽幽灯光下,只见眼前的男人满脸风霜,一双眸子倒是亮得吓人,下颌处一片胡茬,看起来和之前的文弱模样判若两人。但他确实是沈寒天!“你、你……”她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你眼睛没事了”“你腿能长时间走路了”“我的妈呀,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沈寒天伸出双手,将她紧紧拥抱在怀里:“我能看见了,我……也能走路了,比之前时间能更久一点,所以这趟出来办事经过云州,我特地绕路过来瞧瞧你。”瞧瞧他的小娘子到底是什么模样。她果然如他想象中那般,娇憨俏丽,明媚天成。哪怕眼下这般,未施粉黛,也足以让人心动。或许,他早就心动了。只是这一眼,将心动彻底烙印上她的痕迹。他的力气比想象中更大,丹娘任由他抱着,只觉得对方的拥抱温暖至极,让她莫名心安。突然,沈寒天将她打横抱起,一路走到床榻边,两人一起滚进被窝。“外头冷,我们一起睡。”他说。男人的呼吸沉重,带了点清冽,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浑浊,微微熏得她有些发晕,还以为是在梦中。她的小手很不老实,在他的胸膛上不断上下其手。沈寒天原本就是想搂着她睡一觉,没想到被她摸得眼底一片冒火,他捉住了那双不安分的小手。“不想睡觉,嗯”他的尾音带了点沙哑,满是诱惑。“没有,我就是摸摸你是不是真的……”听到这孩子气的话,他哭笑不得,又把她拥入怀中。“是真的。”丹娘嗅着他身上的气息,这下是彻底打开了话匣子,她有好多话要跟沈寒天说,真是一刻都不想等。两人絮絮叨叨聊了很久,直到天色渐渐泛起光亮,她才打了个哈欠忍不住倦意。依偎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这一觉直睡到了日山三竿才醒。她睁开眼时,身边已经空无一人。一个激灵地坐起身子,她四下寻找,可是屋子里空荡荡的,哪有沈寒天的踪影难道,真的是她在做梦突然,她眼尖看见枕边落下的那枚玉佩。那是沈寒天的东西!那不是梦!丹娘又想起半睡半醒之间,那个男人与她说的话,他说自己在云州只能逗留两日,还有事情要办,要她等他一道过年。有了盼头,她心里仿佛被蜜糖都灌满了,甜得都快溢出来。尔雅早就听到声响,拉上新芽一道端着热水、拿着帕子推门进入。“大奶奶,您可醒了,方才老太太已经派人来问过两回了,您要是还不醒呀,怕是就要去请葛太医来瞧瞧了。”“哪有那么夸张。”丹娘喜不自胜。“大奶奶今儿怎么这么开心,是有什么好事了嘛”新芽纳闷。“当然。”她嘴角微翘,麻溜地洗漱更衣,又用了一盏甜茶后,坐下来让新芽给自己梳头。虽晚了半日起身,但该办的事情还是要办好。今日吴大娘子要来,又是新的一批西洋玩意送到,丹娘要亲自过目。大约是被她训练出了品味和眼光,吴大娘子现如今也会挑选了,几次之后,送来的西洋物件一次比一次得用,被丹娘夸了又夸。下午晌,花厅内,丹娘见到了吴大娘子。“大奶奶这气色当真是羡煞旁人了,瞧瞧您这脸蛋儿,真是比不得。我年纪大,也就算了,我们家两个儿媳妇都与大奶奶差不多的年纪,可这脸呀,就算拿奶皮子往上盖都比不上呢。”“吴大娘倒是会说笑。”“哪里是说笑,我这字字句句都是心里话。说起来,这会子我倒是有两样好东西给您送来。”吴大娘子摆摆手,身边的小丫鬟便送上一只精致的珐琅盒子。打开一瞧,里面竟是厚厚的一盒粉。细细一闻,浓香扑鼻。吴大娘子道:“这可是西洋那头的皇室才能用到的呢,抹在脸上雪白粉嫩,惯是美貌。”丹娘眉眼微动。这种粉里含有大量的金属元素,根本不能往脸上招呼。但吴大娘子不知情,她会把这些东西当成宝贝也正常。丹娘轻轻一笑:“说起这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