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旅途,只有彼此作伴,不交流是不可能,可姜钰瑾赌着气不言语,要做什么,就嗯一声,或推孙梓凯一把。可总有难处,出恭之事往往是二人最不想面对的难题,婴溪边到处都是蛮人,孙梓凯还好,姜钰瑾就麻烦多了,每一次都要赶着马车离开河边十几里,解决完后,再顺着原路赶回来。她解决之时,孙梓凯还不能走得太远,太不方便了。在赶回去的路上,孙梓凯抱怨道:“你今天都四次了,要不我给你找点药吃吧,架不住一次次往外跑啊。”姜钰瑾涨红着脸,哼了一声,不搭理。“行不行啊,不行的话,下次我偷看。”“你敢!你看一个试试,我挖你的眼睛!”“嘿,我早就看了,远远瞧见一团大白腚。”“啊啊啊啊——”姜钰瑾拼命把孙梓凯往车下踹,可惜根本踹不动。打这以后,孙梓凯不跑出去一里远,姜钰瑾是不蹲下了。这条河可真长啊,孙梓凯估算着距离,走了差不多四百多里,蛮人们越来越多,竟然出现了村落,他们用木头做架子,披上草席当墙,季节一转,赶着牛羊随时迁徙。而孙梓凯发现了田地,蛮人原来是会耕种的,各样的粮食都能种,但他们绝不种多,农耕文明无法在游牧文明之内成长起来,一旦你种的粮多了,自然会有蛮人过来抢。又急赶了一百里路,马累得死活不跑了,无奈之下,孙梓凯只好解开了缰绳,还它自由,再拉着姜钰瑾徒步前行,但这样是最易露馅的,他们绝不能跟蛮子交流或接触,远远地看着河疾行,也就五里,娇生惯养的姜钰瑾身体就扛不住了。但姜钰瑾并不娇气,虽然很苦,却始终咬牙坚持,一句话也不说,她明白自己已经不是大国公主,在这个地方,她只是个普通的丫头。“歇一会儿吧。”“不用。”姜钰瑾拒绝了孙梓凯的好意,捡起一根木头当作拐杖,可她再怎么坚持,娇贵的身躯也总有极限,不多时,她的腰就痛得厉害了,背也挺不起来,几乎喘不上气。“行了吧,歇歇。”姜钰瑾都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只摆了摆手,在这到处都是蛮人的地方,她不想成为累赘,而且她还生着气,不愿搭理他。孙梓凯也很无奈,都这样了,这丫头还对自己赌气呢。但他有的是想法,对姜钰瑾说道:“这样吧,我背着你,你付钱,我出力,这里到处都是蛮人,你再墨迹,咱就走不出去了,你要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那你就多给我些钱。”姜钰瑾又坚持了两里路,再也走不动了,停了下来,顿了片刻后,摸了下手环,光芒闪过,一块金子出现了。孙梓凯郁闷道:“我就是把两条腿砍给你,也值不了这么些钱啊。”姜钰瑾回道:“可我最不值钱的东西就是这个。”“额,那你先欠着我,等我做的事攒够了价钱,再给我吧。”“好吧。”孙梓凯半蹲下来,姜钰瑾挪动过去,双手在其肩头一搭,直接向前倒了下去,她真到极限了,瘫软在孙梓凯背上,双手也没有力气勾住,眯着眼就要睡过去。孙梓凯站起身,往上托了下她屁股,姜钰瑾立即惊醒。“你干嘛。”“没干嘛,把你背起来。”“你老实点。”“哦,你身上好香。”“不许闻。”“哦。”下一息,姜钰瑾便睡了过去。是夜,姜钰瑾迷迷糊糊醒来,先看到一挂云衫,在璀璨星河中飘舞,月光雪化人间,鱼群在长河中飞跃,而河边已是黄沙,不见一片绿木。“这…是哪”“你醒啦。”“是哪”“我赶了一百里路后,河边就没有草了,也没有蛮人了,不知怎的之后的路就成这样了,两边全是沙子。”“这是沙漠啊。”姜钰瑾说道。“沙漠沙漠是什么”“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景色啊,大笨蛋。”“哦哦,原来这里叫做沙漠,沙子里长不出草来,咱们应该见不到蛮人了。”“你刚刚说你赶了多远的路”“一百里后进了沙漠,现在又走了六十多里了。”“你骗人。”“啊你觉得我吹牛啊。”“吹……什么”姜钰瑾不明白。“吹牛就是说大话的意思。”“嗯嗯,你吹牛。”“嘻,那你搂紧我,我让你看看我是不是吹牛。”孙梓凯轻点地面,忽然乘风跃起,不知是他带起了风,还是风卷起了这二人的梦。鱼儿跃出水面,孙梓凯踩中其旁边一颗水滴,轻飘飘一点,突然向前猛冲,一劲荡出数百丈,再翻身入空,风作翼,水作底,滑在星辰里,沐月光夜游,久久不停。姜钰瑾神游星月之间,仿若梦中幻景,看得入神,忽然咬中了孙梓凯的耳朵。“干嘛咬我!”“我以为自己在做梦。”“嘁,没跟你吹牛吧。”“这是谁教你的”“没有人教我,我自己悟的。”“吹牛!你就是宗门里的人,你一直骗我。”“真不是啊!”孙梓凯说道:“我五岁就成孤儿了,流浪很久,然后被老杨带到‘安生关’,成了守关人,我这样的人,没有宗门会要我的,我爹说了,连看门的活,都要托着一层层关系才进得去。”“可…可是”姜钰瑾哪里能接受这样的事情,“你骗人,我们皇宫里养着不少修行者,哪一个都是从宗门里出来的,没人教,你连灵气在哪都找不到。”“所以我修的并不是灵气之道呀,我悟出的道,有不少哩,都很不错。”“至少得有一套入门的心法才行。”姜钰瑾说道,“你肯定有心法。”“有的有的,可还是我自己悟出来的,我叫它‘无极’,哎呀,我没骗你,我接触不到灵气之道,只能自己揣测一些旁门左道了,没办法。”“你真的……”姜钰瑾趴在他肩头,认认真真地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