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期,可以简朴低调,现在却反倒要大张旗鼓,别人才会继续敬他畏他,以防这位相公还有卷土重来,位列中枢的机会,不敢造次!”
狄青恍然:“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还纳闷呢,外放贬官弄得风风光光,真是气焰嚣张!”
“如果不是知兖州,吕相公此次外放,并非坏事。”
狄进适当地点了点,没有深入。
政治需要审时度势,当断则断,高层的博弈也需要进退有度,说实话历史上的狄青若是有吕夷简十分之一的油滑,刚刚遭受朝堂攻讦,人就出去避风头,然后再借着仁宗的宠信调回来,众文臣也得坐蜡……
当然这种外放的技巧得恰到好处,比起看兵书可难多了,狄进自己都不见得能掌握纯熟,更不会拿来教狄青,只是说了一句,然后看向了巷子口。
一头似乎也是宫中御赐的神骏马匹,走入巷中,端坐在上面的士子容颜清俊,衣着穿戴一丝不苟,到了十步外就主动下马,然后迈着方正的步子走了过来,作揖行礼:“在下吕公弼,字宝臣,见过狄三元!”
狄青身体一紧,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到,吕家人居然主动找上门来了。
狄进则平静地还礼:“见过吕郎君,不知吕郎君此来,有何要事?”
“要事谈不上,只是有个提议……”
吕公弼的语气随和,带着几分亲热,好似双方原本就是世交:“我家大人和狄三元,既然同至兖州为官,何不一路同行,彼此有个照应?”
狄青听得愣住,这吕家莫非把自己的脸送上来给人打?
狄进则微微一笑:“还是吕相公考虑周全,我作为晚辈,若是轻车简从,先一步去了兖州,反倒失了礼数,倒是这般同行,还能聆听吕相公的教诲,实在是一件幸事。”
吕公弼脸色微不可查地僵了僵:“狄三元太客气了,理应多多亲近,多多亲近!”
再说了几句没营养的话语,这位上马离开,狄青目送对方的背影,回过味来了:“哥哥,这吕家盼着与你同行,是因自家车队人多,担心你先一步到了兖州,掌控地方局势吧,何必如他的意呢?”
“不必争一时长短。”
狄进笑了笑:“况且我也想见一见那位曾经的宰执相公,路上确实是彼此了解的机会,何必拒绝呢?”
……
“狄仕林应下了?”
书房之中,吕夷简依旧在看书,眉宇间已完全恢复平日里的沉冷。
吕公弼知道,父亲近几日又把这位在科举里面写的文章拿出,细细品读,甚至连京师书铺售卖的传奇话本都不放过,拿来看了一卷,哪怕明显不感兴趣,还是耐着性子继续往后看。
显然,这位三元魁首,已经被父亲大人视为一名真正的政治对手,而不是之前随意安排的小辈。
有鉴于此,吕公弼也将刚刚与对方的交谈,仔仔细细地描述了一遍:“此人城府颇深,听说要与我们同行,不仅没有半分推拒,反倒表现得十分乐意……”
“老夫的目的,肯定瞒不过他,狄仕林到底有没有被激怒,三言两语间也看不出来,还得视一路上的相处……”
吕夷简淡淡地道:“无论如何,此人绝伦逸群,为后进之辈的魁首,你们要好好向他学习,不可因此去兖州的安排,对其生出毫无作用的偏见!嫉恨一个你现在还奈何不了的人,只会显得自己弱小而丑陋……”
吕公弼道:“是!父亲大人!”
吕夷简又把注意力完全放在手中的书上,微微皱起眉头,看着凶手设计的作案诡计:“现在的少年郎,都喜欢这种故事么?这有什么意思呢?”
……
一日后,车队正式从吕府出发,扶着吕夷简上车的吕公弼,意外地发现父亲在专心致志地看着第五卷,口中还喃喃低语着:
“这书有意思!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