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去帮我刷干净——”
“……”
刘义真被她的反应打了个措手不及。
一般来说,人都会有羞耻心,被人窥探到不体面的一面时,大多数人会下意识的想要逃避、辩解。
赵福生虽说侥幸成为镇魔司令司,但她出身较差,衣着破旧,这是与她身份并不相符的装扮。
刘义真故意提到她的鞋,是想令她难堪,继而避开与她之后的谈话。
哪知她身穿破旧的鞋子,却神情坦然,并没有半分扭捏,反倒她欲脱鞋的动作将刘义真吓了一跳。
“别——”
他再次失态,喊了一声。
赵福生的手还放在鞋子后跟之上,她本来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听到眼前这青年沉不住气后,她不由‘嗤’笑了一声:
“逗你玩而已,瞧你吓成了什么样子。”
她直立起身来。
刘义真的表情本来颇为懊恼,但听她一笑,也觉得自己的行为过于滑稽,想要将人一军不成,反被人将计就计。
他忍不住失笑。
两人这一笑,彼此之间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顿时一泄。
刘义真的神色看似缓和了许多,实则心中对于赵福生更加警惕。
她聪明狡诈,行事难以预测,且尤为擅长把握人心与气氛。
从厉鬼归来之后,自己的情绪好像一直被她拿捏,就连他自以为是想要逼退她的作派,仿佛都在她预计之内。
赵福生可不管他心中的想法如何,只平静道:
“我将来要与鬼打交道,这些东西我总要习惯的。”
刘义真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赵福生道:
“只是我没想到,要饭胡同的鬼竟然是你养的。”
“不——”
刘义真初时想反驳,但在赵福生注视之下,他最终叹了口气:
“此事说来话长。”
“那你就慢慢说。”赵福生盯着他道:
“我知道你还隐瞒了一些东西,但事到如今,涉及了这样多人命,你总不能再推三阻四。”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她打定主意,要饭胡同的鬼是夫子庙养出来的,刘义真此人如果阴险狡诈仍发敢胡编乱造说些假话来忽悠她,她之后要想办法杀死此人,坚决不能留下祸根。
这个人很有些古怪。
他是活人,身上没有驭鬼后的阴戾之气,可同时赵福生又感应得到他时常与鬼打交道后沾染的那丝鬼息。
这种感觉十分奇怪。
赵福生驭鬼的时间不长,与鬼打交道的时间也不多,但她隐约感觉到,刘义真颇为特殊,仿佛她身上驭使的鬼物对他并没有‘恶意’,且鬼与他之间隐隐有一种说不清的联系。
他与老庙祝祖孙两人先后接掌布施之事,与鬼打交道,想必自有一套与鬼打交道的经验,不肯告知于旁人。
赵福生压下心中的杂念,刘义真的情况等她处理完要饭胡同的事情将来再慢慢去查询,当下最重要的仍然是要饭胡同的困境。
“夫子庙的鬼是什么来历,你应该很清楚吧?”
“是。”刘义真点了点头。
今夜厉鬼行踪曝露,也意味着他想要隐藏的秘密又一个秘密曝光了。
从夫子庙建庙以来,这个事四十年来一直都隐藏得很好。
就算是要饭胡同出事后,厉鬼接连杀人,其他人就算从前人之死中摸清了厉鬼杀人法则,可普通人大多贪生怕死,没有谁像赵福生这样的逆天,敢近距离跟在厉鬼的身后,被她摸到了鬼的藏身之地。
刘义真皱了皱眉,想了想,突然又笑了一声:
“算了,这个事本来也与镇魔司有关,说给你听也不丢人。”
他打定主意之后,也不再纠结,直言道:
“许多事情我想你也清楚了,且要饭胡同的鬼祸,此地的情况,你也大概了解了。”
赵福生点头。
刘义真又问:
“那四十年前,我们刘家的鬼祸你也知道吧?”
“当然。”
赵福生挑了下眉,再应了一声。
“当年的鬼祸,苏泷和张雄五解决不了。”他直言不讳的道。
赵福生想起纸人张提到过的事,问:
“是因为无头鬼尸的特殊力量?”
“是。”刘义真点了点头,说道:
“这无头鬼尸力量特殊,它能压制厉鬼,我祖父说,苏泷当时驭使的厉鬼也达到了煞阶,可在它面前却仍受压制,根本驭使不了它的力量。”
赵福生当时只听纸人张提过无头鬼尸的可怕之处,却没有想到无头鬼尸的能力竟然如此逆天。
她联想到自己身上驭使的厉鬼,顿时心中一动:
“我感觉这个能力很妙啊——”
她驭使的厉鬼一旦使用力量过多,复苏之后会要了自己的命——假如她能得到无头鬼的尸身,是不是可以将来先借自己驭使的厉鬼之力,末了立即将无头鬼的尸身背起。
这样一来,无头鬼的力量克制住她驭使的厉鬼,变相封印她的厉鬼,她岂不是可以钻鬼的空子,无限制的借用厉鬼之力,让自己身上缠的这个厉鬼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