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来,田地里的秧苗已经郁郁葱葱,长势喜人,十里八寸的庄稼汉整日下地除除草,笑的合不拢嘴。
这又是一个丰收年啊。
家里的妇人养两只小猪崽儿,几只鸡鸭鹅崽子。后院种上各种蔬菜,平时在领着孩子们上山捡捡柴火,挖挖野菜。日子过的井井有条。
到处一派欣欣向荣,各村的里正族长更是为村子里的好现象笑的合不拢嘴。下次去镇上开例会的时候,也有的说头了。
村子里毕竟怎么看,都是努力过日子的人。
也就岳家村的里正族长此刻一脸的阴霾。岳老栓可真不是个东西啊。
族长本以为岳老栓前几天被自己训诫过,多少会收敛一点儿,可哪知道李天闹上门之后,岳老栓能更加的没脸没皮呢
手心里握着旱烟杆子,背在腰后,一身藏蓝色的短卦愣是穿出黑西装的范儿来。
年上七十的族长,一大早启明星还没下去的时候,就躲着人,进了岳老栓家的门。
岳老栓家此刻也才开始做早饭,林氏拿着大铁勺子正搅动着大铁锅里的杂粮粥。听见敲门声,就使唤一脸起床气的岳凤去看看去。
而此刻的后柴房里,岳蝉姐弟俩早就起来离开了。这会儿都快走到李天家去睡个回笼觉了。
岳凤满脸黑气的看着族长,顿时黑脸变成了灿烂的笑脸,扬起嗓子冲着正屋东次间儿喊了一声:“爷,奶,我祖爷爷来了。”
岳凤是个势利眼,这村子里啥时候见到权力最大的族长,那叫的都是祖爷爷。
咳咳,按理说,应该叫曾祖叔公的。可这孩子就想着在村子里小伙伴们的眼中表现表现自己,和族长拉近关系,也能让别人多恭维自己几分。
所以就常开口叫族长祖爷爷,谁叫她爷早早的就死了呢?
祖爷爷?岳老栓这会儿也刚醒,脑子还不甚清楚呢。‘祖爷爷’仨字立时让他想起来自己那已逝的爹,穿衣裳的手就瞬间僵硬了。
不是吧,他爹都死了多少年了,这会儿现身是因为纸钱烧的不够?
想到每年清明重阳加起来才给他爹烧了一刀黄纸,岳老栓就心虚啊!
等看到族长进了门,岳老栓顿时气的黑血翻涌,冷冷的一双目子死死的瞪着岳凤,你丫会不会叫人?这是你曾祖叔公,怎么就叫祖爷爷了呢?
岳凤被自家亲爷爷看的慕名奇妙,又直觉爷爷这是生自己的气,老大的气,赶紧的就躲出去了。
族长没好气的看着一早上就拿自己孙女撒气的岳老栓,心里更犯腻味了。
一个祖宗生出来的,怎么到了岳老栓这里,这彻底的长歪了呢?族长对这个现象那是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也只能告诉自己,这是龙生九子,子子不同的缘故。
这也是个会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货啊。
不想其他的,族长给自己装上一烟锅子的烟丝,然后点火吞云起雾。先过了烟瘾这才看着岳老栓阴沉的脸开口:“老栓啊,打小你就是个心思活络的孩子。你和大伯说说,你这最近都在想什么呢?”
岳老栓也点了烟锅子,只不过他的烟丝抽起来很呛人,毕竟是镇上最便宜的烟丝。哪里像是族长烟锅子里的,那不只是好烟丝,还是用香油炒过的,一点火儿就能闻到香味儿的上等货。
所以,他爹为毛不是长子?非要是祖父的小儿子?岳老栓对这个问题意见老大了。
“大伯这话是啥意思?”岳老栓知道自己家做的事情不经讲究,这会儿也知道族长大伯的意思是要自己守本分呢,可他的计策已经开始施展了,这眼看就要成功了,他此刻也只能是装糊涂。
想把日子过得更好一点儿难道有错?算计谁不是算计?他只想自己家里过的好而已。
族长一看岳老栓的脸就知道点一两句是说不通的,就冷笑的继续开口:“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小子心里打什么主意呢。你这是准备坑李天那孩子呢?”
族长对于李天虽然好,可心里还是觉得人家是外人。
远近亲疏,古代人就没有不重视的。族长也不例外。
所以大多数时候,这心还是向着自己岳家人的。
岳老栓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也不是多隐蔽的事情,被人以后说道那也是预料中的事情,可族长这么早的就找上门,他是真心没想过。
岳老栓和族长好歹那也是血缘很近的自家人,他了解自家人的心性,按理说,族长不应该为了李天来找自己啊?
岳老栓这心里琢磨族长想拦着自己的原因。
“大伯,是三叔公找您老儿说什么了?”李天是三叔公的外孙女婿,三叔公和他爹是一辈儿的人,只是比他爹大了十几岁而已。
族长闻言顿时乐了,这还有脑子啊。
你岳老栓把不想要的孙子孙女往李天家里送,三叔公也老早打着让自己的子孙过继给李天的主意呢。
这利益有冲突,三叔公能坐的住?三叔公不去找李天说道,而是直接找上他这个族长,为的就是以绝后患。
说真的,比自己大九岁的三叔公,族长是真心有些憷的。那可是个能豁的出去的主,族长是真不想和三叔公对上。
这不是没法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