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虫杀菌的同时更加能够抗冻,小树林里的几个人看上去就像是在做这项工作。
林雪旷将车开过去,路过一棵树的时候,伸手蹭了下白色的树干,已经确定里面兑了火神庙中供奉百年以上的灯油——看来就是这了,法阵未成,来的及时。
林雪旷问何暄:“有水吗?”
何暄心乱如麻,心里不断想赵哥到底什么意思,让我防着林大师到底在防个啥?所以现在要阻止他的行动吗?恐怕自己会先变成小树林中的一具无名尸体吧!
林大师会是坏人吗?真不像啊,可倒也是的,知人知面不知心……
他脑子里这样想,手却已经忠实地执行了林雪旷的指令,转身找水。
这是公车,何暄只找到了几瓶不知道谁放在这里的可乐,忐忑问道:“这个行吗?”
林雪旷瞥了一眼,道:“更好。”
他示意何暄把可乐打开,单手把着方向牌,从兜里摸出两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粉末,全都倒进了瓶子里,又让何暄将瓶子拧上,接过可乐,一通猛晃。
“系好安全带。”
林雪旷说话的同时,单手猛打方向盘,一个甩尾冲向树林间的小路,同时手中的可乐探出车窗,指尖将瓶盖一弹:
“Bingo——”
随着话音出口,液体像是喷泉一样猛然爆出老高,转着圈地淋了每个人一头一脸,周围几棵涂了白漆的树干当即从中一棵棵炸开,法阵顿时被破出豁口。
林雪旷一脚油门踩下,车子向前猛冲,贴了黄符的可乐瓶子被他往地上一掷,随即手结大金光法印。
法印成型,配合符咒之力后迎风狂涨,顷刻间,残余阴气尖叫着两侧退散,车胎溅了几人一身泥土,随即大摇大摆地穿过树林冲上马路,嚣张至极地狂飙而去。
“噗——”
街心公园后面不远处的一辆车子中,有个中年男人一口鲜血喷在了面前的八卦图上,身体向后一倒,昏迷不醒。
前座的两人被吓了一跳,连忙打开车门,跑向后座,查看那个中年男人的情况:“怎么了?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留着光头的胖子撩起中年男人的衣袖,当看见他手臂上暴起的青筋之后,脸色大变,脱口道:“遭了,是蛊毒反噬——咱们的阵被人给毁了!”
另一个瘦高个也是大吃一惊,顾不得再去管自己的同伴,转身狂奔,一直跑到小树林的近前,他脚步才猛地一刹。
只见湿润的土地上车辙凌乱,空气中汇合着一股碳酸饮料、香灰与阴气混合的味道,拔阴斗已经彻底被毁,好不容易布置成型的法阵再难复原。
瘦高个面色复杂,几乎说不出话来,可怕的不光是法阵被毁,还有一切发生的太过快速和轻易,他们就在附近守着,竟然连阻止的余地都没有。
蛊丧拔阴阵需要天时地利,上品毒蛊,花费了他们不少心血,也对接下来的计划至关重要,但现在竟然有人能如此干脆利落地就将其毁掉,放眼整个玄学界,他能想到的也不过寥寥几人。
可无论哪一个,身份都绝对不简单,也很久没有轻易出山过了。
他猛然转头,咬牙切齿地问道:“是谁?你们是怎么把风声给走漏出去的?!”
“车子开得太快了,我们根本就没看清楚那个人的脸。”
刚才被喷了香灰可乐的五人之一用手抓了抓粘腻的头发,气急败坏地说:“就看见一辆银色的车开过去了,我抓拍到了一张照片,但是上面没有车牌号!”
瘦高个气的连连冷笑:“哼,哼,没关系,他从这里经过,就算跑的再快,也会沾上蛊毒的气息,不愁找不到。今天人家迎上来打咱们的脸,我不管他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要是不还回去,以后还能出来混吗?”
林雪旷洒完可乐之后,就将车子一路狂飙,如同闪电一样在道上的车流当中左右穿插,很快突出重围,径直蹿上了高速公路。
即便是何暄本来不晕车,也快被他的车速逼的吐出来了,他面如土色,已经意识到了什么,转头一看,只见后面不知何时已经多了好几辆黑色的小轿车,正直追上来,逐渐缩短了双方的距离。
那伙布阵的人追上来了!
何暄从刚才开始已经给特别行动小组中好几位重要成员分别打了电话,可惜根本就接不通,到了这个时候,听筒那边则干脆连嘟嘟声都听不见了,只听见一片呜呜的气流响动,好像他把电话给打到了阴间去。
车子猛然一个大转弯,又直冲了出去,引擎轰隆作响,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锐响,何暄猝不及防,手机脱手掉到了车座底下。
林雪旷冷静的声音从一片嘈杂之中清晰地透出来,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反差:“跟你们的人联系上了吗?”
何暄心里十分着急,摇头说了没有,却看见林雪旷的唇边挑起一抹了然的冷笑。
他这是又明白了什么吗?!
何暄心里打了个哆嗦,简直想泪流满面。
赵衡叮嘱中的用意,林雪旷的真实目的,布下邪阵那些人的身份……各种各样的问题挤爆了他的脑袋,关键是每一个人好像还都是一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样子,仿佛大傻子只有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