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源笑了笑,“你不了解朱振南。”
“我的确不了解他,我和他只见过一次。”凌晗说。
陆思源见他不解,解释道:“朱振南是个生意人,你知道生意人最大的特点是什么?”
凌晗摇摇头。
“重利。”陆思源摇摇手指,“说来说去,朱振南开公司搞项目的最终目的是为了赚钱,对他们这种人来说,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当初朱振南对我们下手的最大原因,是大朱小朱两兄弟的争斗已经伤害了GMG的利益,这是朱振南绝对不允许的,所以那时候他是真心想要弄我。”
“后来他发现中途有点误会,又加上我和朱晟背后有人,多方努力下,朱振南放过了我们,没有从《贺天》撤资。”陆思源道,“从那时候开始,我们的利益便绑在一起,如果我们出事,那么意味着《贺天》出事,更意味着朱振南投资存在不能回报的风险,这是他绝对不允许的。朱晟抓住这点大做文章,朱北贤肯定会受罚。”
“可是也不至于把朱北贤踢出GMG…”凌晗说,忽然心中一动,有了点想法。
从上次白子策平反事件以后,朱振南当时虽然保下了朱
北贤,但心里不可能毫无芥蒂。他讨厌朱晟是因为朱晟私生活混乱,还搞基,现在发现衣冠楚楚的小儿子朱北贤也搞基,又心狠手辣,他怎么可能还会一如既往地对待朱北贤?
那时候朱振南心中必定隐藏着愤怒,朱北贤本该安分守己地做个乖儿子,结果又三番两次搞小动作,再加上朱晟又不是个省油的灯,朱振南便在《贺天》的事上爆发了。
事实证明他把《蜘蛛计划》那样大资金量的项目交给朱晟,已经表明了他的倾向性。现在朱北贤又惹怒朱振南,如果他再不做点什么,估计以后别想挽回朱振南对他的好感。
凌晗很快理清楚了其中厉害。
“明白了?”陆思源问。
凌晗点点头,“明白了。”
只是唯一令他意外的是,陆思源和朱晟居然私下有联系,甚至合作,而且看样子绝对不是一次两次。
陆思源和朱晟两人颇有点水火不容的味道,比如陆思源结了婚向朱晟炫耀,电话里两人一言不合就冷嘲热讽…凌晗难以想象他们交流的样子。
但他也明白,这些豪门出生的公子,又在商场浸淫多年,公事私事分得很清楚。他们可以吵架,吵了架之后又可
以因为共同的利益打击共同的敌人,所以陆思源和朱晟私下合作又不是不可能的事。
按照目前情势发展,朱北贤被踢出GMG,《贺天》票房遭受打击,从结果看,陆思源和朱北贤两败俱伤,唯一的受益人是朱晟。
其中有哪些隐情还真不好说。
凌晗思来想去,发现还是自己最简单,至少他没想过陆思源和朱晟居然瞒着自己勾搭在了一起,他一直以为陆思源恨朱晟恨得不想见到他的脸,结果背着自己居然联手合作了!
这些家伙,嘴上一套,背后很可能又是另外一套。
也就自己相信他们的鬼话!
凌晗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容易相信别人?
大概看出他的想法,陆思源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就和他相互利用一下。”
凌晗苦笑着摇摇头,“好吧。”
这下子让朱北贤吃了苦头,算是出了口气,然而《贺天》上映一个周,票房不到千万,距离收回成本还差得远。本来就是小众电影,经过一连串的波折,票房已经一路下跌,颓势已定。
不过大家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所谓尽人事听天命,再残
酷也只能接受现实。
陆思源表现得很淡定,但凌晗知道他一定很失落。
就这样到了第二个周,两人在工作室休息的时候,门轰然被推开,陆岩大步冲进来,脸上充满了狂喜之色,眼睛因为喜悦几乎可以用“熠熠生辉”来形容。
“岩哥?”凌晗第一次看到陆岩如此激动的样子,很是诧异。
“发生什么事了?”陆思源问。
“好事!”陆岩兴奋地道,“大好事!”
他挥舞着拳头,像是要通过捶打空气抒发自己激动的情绪。
“什么好事?”凌晗很上道地问。
陆岩哈哈大笑,大概在激动,又或许是故意卖关子。
陆思源面无表情,“大概有女人看上他了。”
陆岩瞪他一眼,“胡说八道,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陆思源和凌晗都陷入迷之沉默。
陆岩气得笑了,“这件事比我被女人看上了还要好!”
“…你被女人看上有什么好?”陆思源毫不客气。
“不要纠结我有没有被女人看上这种问题了好吗?”陆岩气得想揍人,“《贺天》在蒙特尔电影节上被评为最佳外语片了!”
话音刚落,工作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过了好一会儿才凌晗才问道:“…真的?岩哥,这种玩笑开不得。”
陆岩拿拳头抵住口咳嗽一声,“我从来不开玩笑。”
凌晗和陆思源安静地看着他。
陆岩只好挫败地改口,“我从来不拿电影的事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