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的话,像是几十个巴掌一个接着一个的扇在柳梅的脸上。
她全心全意教养出来,赋予全部期待的亲儿子,却被二夫人误以为是她故意教坏原配留下的孩子。
她刻意教坏的花容,二夫人却说她本性不坏。
特别是那句“像极了将军府的人,有骨气!”像一柄重锤,差点让柳梅当场喷出一口血,连句帮自己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被她刻意教坏的花容和细心栽培的花登,二夫人对他们的评价,让柳梅难堪至极,突然就想到了白氏,她这些年在花府掌管后院,耀武扬威,成日穿着大红衣裳,无非是觉得自己和白氏之间,不过就差个正妻和小妾的名头。
可二夫人的话却让一直自欺欺人的柳梅意识到,白氏和她的差距并不只是在于正妻和妾室的身份差距。
她们的差距,在根儿上,就像花容和花登,哪怕在二夫人看来,都是白氏所出,一个却本性纯善,继承了将军府的骨气,一个却自私懦弱,要需要好好教导,要将他掰回来。
甚至被说需要掰回来的那个,还是她花了全部心血培养的亲儿子。
二夫人说完这些话后,便懒得理会柳梅,又不依不饶的找花彦霖要白氏的嫁妆去了。
花容却注意到了柳梅的神情,知晓内情的她心中暗自发笑,快言快语的二夫人估计也没想到,自己这话的杀伤力可比表面上看着强多了。
“你笑什么呀?”一直在旁边看好戏的福亲王世子悄悄问她。
花容心情好,饶有兴趣的眨眨眼,“你以后就知道了。”
福亲王世子:……
总觉得好像有什么秘密的样子!
花容对福亲王世子说完这句话,继续扮演自己沉默人设,摆出一副突然发现真相大受打击的样子。
“行了,你再纠缠下去,别人看了也不会好看的,我劝你还是尽快把东西都交出来,回头要真是闹到皇上那里去,可没我现在这么好说话了。”二夫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花彦霖也累的不愿意多纠缠,他心中知道,今天这事儿是遮掩不过去了,毕竟事实摆在这里,纵使他平日多会说话,花溪的嫁妆却是被将军府里的人逮了个正着。
再这么纠缠下去,最后也只会让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花家闹出的笑话越来越大罢了。
他叹了口气对二夫人和花容说道,“我知道是我管束不严,没想到家中妾室如此欺瞒,让容儿受委屈了。我只是想着家丑不可外扬,都是一家人,进门好好商谈,可……”花彦霖装作一副无奈黯然的样子。
花容和二夫人一个低垂着头一个眼含讥讽,都不搭腔。
花彦霖气闷了一下,转头看向柳梅,痛斥道,“真是家门不幸!都怪我平日里忙于公务,把家中的事情都托付与你,你居然做出这样的事儿!为夫终究再不能为你遮掩,你快速速去将其他的东西都拿出来。”
柳梅还是第一次被花彦霖这样斥责,顿时愣住了。
花容却是在意料之中,当年花彦霖明明和柳梅相恋,却不敢和父母争取,反而听从安排和白家联姻,又暗地里和柳梅珠胎暗结。
花彦霖可不是一个有血性的男人。
若说花登的小气算计像极了柳梅的话,那他自私懦弱,便是十足的花彦霖的翻版了。
这样的男人,好的时候自然好,但是大难领头的时候,第一个被推出去的,自然就是别人了,难不成还指望他站出来抗下一切?
尽管柳梅知道真相,但是她也明白自己和自己的孩子都还要依靠花彦霖,面对花彦霖的指责,她也只能打碎牙和血吞,生生的背上这口黑锅,当然她也并不是无辜的就是了。
柳梅很快便抬着几口箱子出来,脸上带着畏缩的神情,就连衣服都特意换成素淡的了,看起来倒是平添几分脆弱的风情,她吞吞吐吐的对二夫人说,“就……只能找到这些了……这些年府里没什么进项……养育容儿和登儿着实废了些银子,不愿委屈孩子,只能拿姐姐的嫁妆贴补,想来都是为了孩子,姐姐应当是愿意的……”
难怪从一开始就百般推脱,原来是拿不出来了!
“不如我送你下去问问她?”二夫人扬着手中的鞭子道,“我听人说,人在半死不活的时候,能进入地府,不如我将你打个半死,你先下去问问,我再将你救回来,你再告诉我们小妹的回复,你看可不可行?”
“不过要是大夫医术不精救不活,那可就不怪我了!”
二夫人说完,手上的鞭子就要扬起,柳梅脸色惨白的躲到花彦霖身后,“老爷救我!”
到底是陪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心爱之人,花彦霖急忙的上前拦住二夫人的鞭子,说着好话。
“这些年容儿和登儿确实用了不少钱,这……”
“养育孩子,本就是你做父亲的责任,你这般无能吗?还要动用妻子的嫁妆?”二夫人怒斥他,“好,既然你不要我打她,那你就写个欠条来,这些宝贝我也不要求全部还回来了,你按价格算个数,给容儿写张欠条!”
“这……这……哪有亲爹给女儿写欠条的……”花彦霖明显是不愿意。
虽然一开始柳梅动白氏嫁妆的时候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