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微方才推说自己没有沐浴,实则修真之人只需要掐一个净身术便可。
江秋渔勾着林惊微的腰封,将人半推半就地拽到床边,她率先在榻上坐下,仰头看着面色正经的清蘅君,“师姐,可能要再麻烦你一下了。”
说这话时,江秋渔翘起两只小脚,在空中晃了晃,示意林惊微替她脱鞋。
林惊微大约是一早便猜到了她的目的,闻言脸上半点惊讶也无,神色格外自然地在江秋渔面前半跪,握住对方的足腕,将方才自己亲手穿上的鞋袜,又脱了下来。
江秋渔全身都软,就连两只脚也不例外,脚掌下没有行走留下的厚茧,反而是软软嫩嫩的,透着一层淡淡的粉。
林惊微想起对方保养毛发时那副谨慎又小心的模样,似乎也就不觉得意外了。
这一回想,她又忍不住想到了点别的,江秋渔变回原形时,两只爪爪都是黑色的。
林惊微从前也见过狐妖,对方变回原形时,爪爪分明是粉色的。
她以为所有狐妖皆是如此,江秋渔的小爪子却是黑亮亮的,像一颗颗圆润的葡萄。
难道这就是拥有魔族血脉的狐妖,与普通狐妖的不同之处吗?
林惊微握着江秋渔的脚,床榻上的美人媚眼如丝,一身冰肌玉肤仿佛染上了一层莹白的光芒,当是人间美景。
可她脑海中浮现的,却是一只拥有黑色爪子的,毛茸茸的狐狸。
想着想着,林惊微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一点笑容。
这点笑容放在旁人的脸上不足为奇,可林惊微是谁,是冰霜一般的清蘅君。
她合该是淡漠无情的,而并非像此刻这样,捧着女子的足,眉眼温和无害,攒着淡淡的笑意。
江秋渔一开始还不曾察觉到林惊微的异样,直到她用足尖轻轻点了点林惊微的手腕,甚至一路顺着小臂往上滑,这人却毫无反应时,江秋渔这才发现,林惊微似乎在走神。
江秋渔:???
她觉得自己的一出好戏都演给了瞎子看,心头兀地涌上了一点儿不悦。
尤其是江秋渔还发现,林惊微的视线并未落在自己身上,想来她在脑海中所想的东西也同自己无关。
高高在上的魔尊心想,魔宫里的那些人,哪一个不是争着抢着想伺候她的?
就连方才在春云楼外遇见的那些人,也无不是对她赞叹不已。
偏只有林惊微得了她的允许,能近得了她的身,林惊微得此殊荣,不心生感激也就罢了,居然还在她面前走神?
她握着自己的脚,做着如此亲密之事,脑海中却在想着旁的东西?
林惊微正想到自己捏住狐狸爪爪时,小狐狸用自己的后爪子蹬她的场景,眼前忽地一暗,是江秋渔用脱下来的外衫蒙住了她的眼。
一股浓郁甜腻的蜜桃香萦绕在林惊微的鼻尖,吸气时,满嘴都是这股熟悉又动人的桃香味。
林惊微顿时忘了狐狸,身子仿佛被定住了似的,被一件薄而透明的外衫挡住了一部分视线。透过这层赤色轻纱,她看见江秋渔似乎不大高兴的晃了晃头顶的耳朵。
耳朵是什么时候露出来的?
林惊微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江秋渔的脚背,指腹下的足背细腻柔软,透着几条淡青色的痕迹,看起来脆弱不堪。
偏偏就是这只柔若无骨的脚,能一脚踹得人心口生疼,呕出一大口血来。
林惊微这才恍然,自己竟然在江秋渔面前走神了。
她知道魔尊的性子喜怒无常,翻脸是常有的事,心眼子又多,算计人的招数一个接一个,让人防不胜防。
每回在江秋渔面前伺候时,林惊微无不是认真谨慎,屏息凝神。
可方才,她却联想到了小狐狸,竟在江秋渔面前走了神。
实属不应该。
林惊微自幼学的便是,在敌人面前定要万分的小心,一息的晃神便足以让敌人寻得反击的机会。
她面对的又是最最危险的魔尊,更应该谨慎才是。
林惊微思来想去,只怪她天生便对拥有柔软毛发的动物多了一分心软,若魔尊不是狐狸,又或者她没有那一身雪白厚实的绒毛,林惊微必定不会被她扰乱了神智,变得不像自己。
都怪毛茸茸!
江秋渔将自己脱下的外衫扔在林惊微头上后,这人总算回魂了,只是她不仅不立刻认错,还敢装得不动声色,满眼无辜地看着自己。
江秋渔不高兴地拍了拍自己的狐狸尾巴,眼眸微微眯了起来,难道是她最近表现的太温柔了,林惊微真就以为她柔弱可欺?
江秋渔思及此,用另一只自由的足尖挑起林惊微的下巴,语气幽幽的,带着股蛊惑引诱的味道:“师姐,方才,你在想谁?”
想的如此专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中,连她究竟是何时褪去了外衫,又将这一层轻纱扔在她的头顶,都毫无所觉。
她究竟在想谁?
想的那张向来平静淡漠的脸上都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她连面对自己浓艳惑人的姿色时,都尚且能维持正经严肃的模样,又是谁能让她丢掉隐忍克制,露出这样温柔的神色来?
是凤桉?
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