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是我把他送到天涯海阁附近的。”
那女子看着慕清言,脸上露出了些许揶揄的笑容,只是这笑容却让慕清言一阵莫名的不自在,好像自己从头到脚都被人给彻底看穿了似的。
她淡淡道:“我知道你,天涯海阁阁主慕清言,若说当今之世,男子之中当以秦皇政为尊,那么女子中,实力最强者,非是你慕清言莫数……”
慕清言没答话。
这种赞美的话,她听了太多太多,早就已经无动于衷了。
黑衣女子幽幽叹息了一声,轻声道:“甚至于,当年你还在先天宗师之境时,声名便已经响彻整个大陆,就连她都对你敬仰无比,惋惜自己没有你这般的修炼天赋,不能如你一般,以女子之身,与众多至尊并列于当今之世。”
慕清言定定的看着那黑衣女子,问道:“她是谁?”
“她是政的爱人,也是他这一生不惜违逆天地,众叛亲离也要夺回的人。”
黑衣女子轻叹道:“是不是觉得很羡慕?”
慕清言淡淡道:“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
黑衣女子轻笑道:“你喜欢政!嗯……你喜欢他,明明年龄都不小了,如果有孩子的话,说不定都跟政的儿子一般大了,但你还是喜欢上了他,当然,这也是我将他送到天涯海阁的原因所在,世上所有人都可能想要政的性命,但唯独你,不会伤害他的。”
慕清言低喝道:“你什么意思?”
狂徒就是秦政。
她当初曾经听过这个隐秘,自然是知晓的……但面前这黑衣女子竟然也唤出了政这个名字。
甚至于连自己对狂徒的倾慕都知道。
看来,她与秦政关系匪浅,甚至于,恐怕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来的亲近的多。
“没什么意思……只是现在能保护他的人,就只能是你了。”
黑衣女子正色道:“你喜欢他,可惜……你本该毫无希望的,但现在你有希望了,嗯……政失忆了,他忘记了她,所以我想问问你,你有没有想过,带着他离开呢?”
“去哪里?”
“哪里都行……随你想去哪就去哪,谁也不要告诉,就你们两个人,抛下你如今所拥有的一切,天涯海阁,弟子,朋友,所有的一切都舍弃掉。”
黑衣女子说道:“你可能还不知道,政的儿子已经在赶往天涯海阁的途中,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死政,政如今已经失去了记忆,就算实力仍在,又还能发挥出多少?他未必能抵挡他儿子的攻击。”
“他的……儿子……是小苏吗?”
慕清言道:“可小苏要杀的人明明是……”
她瞳孔猛然一缩,震惊的看着那黑衣女子,脸上已是浮现震撼神色,之前被人揭破心事,她尚且能神态自若,可如今听得这黑衣女子的话,她竟是震惊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良久之后,她才惊骇道:“难道说,狂先生他……”
“没错,从来都没有什么狂徒,所谓狂徒,不过是政自我分裂的一个影子而已,所以他儿子要杀的,也从来都只有一个人,你与那孩子关系匪浅,他是你的女婿是吧,他们两人之间,恩怨难解,已是无法调和,你要如何阻止呢?”
黑衣女子叹道:“政此生此世,对不起的都是他的至亲至爱之人……尤其是他的儿子,那孩子要杀他,连我都想不出什么能够辩解的理由来,你要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与自己的女婿决裂吗?”
慕清言:“……………………………………”
“自己决定吧,他在三天后就会赶到。”
黑衣女子转过身子,往外走去……轻声道:“如今你已是唯一能保护政的人了,他既然忘记了一切,那么就让他重新开始也不错……前提是你真的愿意为了他放弃一切,如果不愿意的话,就把政交出去吧,因为没有你保护,他就算逃,也难逃一死,现在是他最为艰难的时候,他的生死,看你。”
说着,她的身影缓缓消失不见。
慕清言死死盯着她离开的身影……
慢慢握紧了手中长剑。
如果想留下她的话,对慕清言而言,很容易。
甚至于依着她本来的想法,便是想抓住这个女人,然后逼问她到底什么来历……这女人实力看似不俗,然而根基不稳,明显是被强行拔上来的修为,在自己眼中,根本算不得什么。
可她口中的信息却太过震撼,慕清言一时间,震撼莫名,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狂徒就是秦政?
这样就可以解释清楚了……为什么明明是他,但相貌却已经迥然不同。
完全是因为他才是真真正正完整的他,而自己之前所爱慕着的,不过是一个影子罢了。
而现在,她竟然让自己为一个影子放下一切?
这怎么可能……
天涯海阁是师父交给自己的心血,容若还未能独当一面,月儿才刚刚踏上正轨,天涯海阁如今正急需自己坐镇。
怎么可能……为了一个人……
慕清言回头看向了狂徒,或者说秦政所在的房屋。
此时此刻,她哪里还不明白,恐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