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南江平原。
李言被传唤过来时,如同一具行尸走肉,像走在地上的僵尸。
他的本心已经彻底破碎,唯一还支撑着他活下去的,是带领剩余的军队向陈景辉投降,减少他们负隅顽抗时的伤亡。
他在南江一处军营驻地里见到了陈景辉,李言再次看到了陈景辉,心头涌起了万千言辞,最终这些言辞都消亡了。
“殿下,罪臣李言觐见。”李言跪在地上,他随后被念力托举了起来。
“你怎么这么魂不守舍的?”陈景辉说:“我帮你报了你姐姐的仇。”
李言内心满是苦涩。
是啊,他和常遇春,应该是死仇的关系才对,可他那时完全生不起对常遇春的反抗之心,内心逐渐扭曲,甚至开始觉得,他的姐姐是应该死的,死的是有价值的,彷佛这样就能安慰自己,就能让自己心安理得的为死仇做事。
直到常遇春陨落,李言恍然觉悟出这一点时,他的本心就破碎了,心中唯愿一死了之。
“多谢殿下。”李言说。
“我找你是有一件工作想给你。”陈景辉说:“不过你状态有点差啊,可能需要休息一阵子,我先不给你说了吧。”
“殿下但讲无妨。”李言说道。
“我想任命你当新政府的外交大臣……呸,是外交部长。”陈景辉说道。
“……?”李言看着陈景辉,他没听懂,他用明境的感知力听清楚了每一个字,但没法把它们联系在一起,理解这句话。
“我认为你有很出众的外交才能,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你就说你干不干吧,我知道,是你说服智械王背弃盟约,差点给了我致命一击啊,这次你要是愿意当外交部长,我也要你第一个去找智械王,说服智械王加入新政府。”
李言这才反应过来,他连忙说道:“可我身为投降的罪人,那里有资格代表您?”
陈景辉说:“你确实先前和我对着干,效力常遇春,但我调查过了你在常遇春政府麾下做的各种事,你放心,战犯名单上没有你的名字,而且你带领常遇春的残兵败将投降,也算是回头了,给剑朝百姓做了些好事,你也是明境强者,现在我们这么缺人,总不能把你关监狱关死吧。”
“若你内心真有惭愧,那就好好为剑朝百姓做点事,就当赎罪吧。”
李言难以置信看着陈景辉,他完全没想到,陈景辉竟然如此康慨大度,不仅没有羞辱惩罚他,还给他了相当重要的官职。
他内心破碎的本心忽然凝聚了一些,他内心里自杀赴死的念头消失了。
朝着陈景辉恭敬行了一礼,李言问道:“殿下,您想要我怎么和智械王谈?”
“不要叫殿下,我不是殿下,你叫我将军什么的都可以,或者直接称呼我的名字。”陈景辉说道:“你代表我去出访,我的态度你也必须知道。”
“首先,我希望的是,智械王能够回到剑朝的怀抱里来,这意味着,我们将会在政治,经济和军事上形成一个完全的共同体,这不是结盟,也不是分封,智械王和新政府的关系将是地方与中央的关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言想了想,问:“您是想让智械王向您臣服?”
“咳咳。”陈景辉说:“臣服太难听了,你要记住,我要的,并不是智械王向我个人效忠或者臣服,而是希望智械王和他代表的机关人偶们,能够和我们团结起来,一并争取更美好的未来。”
“另外,我们是充满诚意地邀请智械王加入新剑朝政府,并不是用武力胁迫,说不加入就会毁灭他们。一些条约我们也可以退让,比如,我们可以给机关人偶们一定的自治权。即使暂时谈不下来,也不用急,可以先谈一些经济和人员流通的事,我们非常欢迎机关人偶来我们的事业单位里担任重要职位。”
“还有就是,你可以代表我向智械王担保,我们将免除他们的税收三年,同时,我们还会给他们援助,帮他们尽快从战争的阴霾里恢复,援助的力度是多少,我还没想好,但你可以先承诺着,即使一时半会儿谈判不下来,我们也一样会进行部分援助。”
“智械王可以担任高官,也可以来千风城,当工业部长,随他自己的愿。”陈景辉说。
“其他的,你告诉智械王,我们对机关人偶平等地位的承诺,不会有任何改变。”
李言点点头:“那我什么时候出发?”
“你等一等,先去南江城,咱们正式点,得带个使节团,带个电台,你还要把于抗也带上,哦,他是之前智械王派过来的使者,也是一个机关人偶。”
陈景辉说道:“这一路上,不免要经过常遇春控制的地方,不过现在那里没什么敌人了,你一个明境应该罩得住,他们那里连气境都没几个了,军队也只剩下些民兵,根本不可能打过你。”
“一路上,你帮我看看,常遇春那些官员还有本地的世家豪族,如果没有把横征暴敛来的粮食还给百姓,你就帮他们还,知道行侠仗义的剑侠吗?就像剑侠们做的那样,开仓放粮,还有那些罪大恶极的人,有确凿的证据,直接杀了就是。收出老百姓欠那些人的贷款,欠条等,也一并烧了,谁来问你,就说是我让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