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啸,爆竹噼里啪啦的炸响。
桂省柳城融安县小舟村,家家户户大门口贴上了春联,炖肉的香味混合着爆竹的火药味,充斥整个村庄。
村里街道上,一群半大孩子,手里拿着擦炮,四处游荡着寻找适合放炮仗的地方。
孩子们都攥着破碗,或者拿着从家里偷来的洗脸盆,悄悄躲到避风的地方。
仰着脑袋看着被炸到半空的破碗,拍手大笑,而后成群结伴的换下一处“战场”,寻找新的稀罕物。
年龄稍大一些的青年,则是成群的相互喊着聚一聚,趁着过年朋友们都在家,谈谈一年的收获。
吹一吹明年的计划。
几杯酒下肚,一年的辛酸苦辣,化作一句句重复的真理,反复拿出来讲给身旁的朋友听。
老一辈的人也聚在一起,畅笑着问问人家孩子的学习成绩,以过来人的身份说教一番。
每年的春节都是如此。
每个年龄段的人,都对春节有不同的看法。
而就在家家户户热热闹闹时,从村口跑出来一名小女孩,看着年龄大概十三,四岁的样子,她穿着一身长筒棉衣,头上带着毛绒绒的针织帽。
一路小跑着来到村口。
“爸,妈,我哥还没来电话嘛?”
“不是说这个点该回来了啊。”
这个小女孩正是陈钧的妹妹,陈颖颖。
陈钧刚去西京陆军边防学院读书时,陈颖颖还是一个小屁孩,整天只知道跟在屁股后面,到处溜达呢。
如今近五年的时间过去,颖颖也出落成一名大姑娘了。
高挑的身材,跟她哥哥的身板有点类似,亭亭玉立,一双明眸望着回村的路,目光中闪过一丝期待。
哥哥自从参军,就已经很少回家了,以前读高中时,好歹还能一月回一次家。
现在倒好,两三年都不一定能见到一次。
临近过年时更忙,家里都一个月联系不上人了,要不是之前陈钧打电话,提前说过部队要出任务,家里非急出问题不可。
这眼瞅着要过年了,陈父陈白水和陈母李秀芬都做好准备,今年儿子还是不回来过年。
鸡鸭肉都准备好了。
谁知,今天早上突然接到儿子电话,说是晚上能到家。
还要带女朋友回来。
乖乖,这个消息。
对于原本平静的陈家来说,不亚于在院子里丢个炮弹动静小啊。
乡村人性格淳朴的多,人家的闺女大过年不回家,要来自己家做客。
陈白水负责去多备年货,李秀芬跑到县城超市里面,买一床新的棉被,被褥。
专挑颜色鲜艳,价格贵,质量好的买。
平时陈母上超市花一百都心疼的人,今个愣是花一千多买床被褥,又花几百大洋买个烧电的油酊。
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陈颖颖则是按照爸妈的安排,跑集市上买糖果,买各种新年小零食。
因为陈钧的一通电话,可以说是全家总动员了。
可眼瞅着天色越来越晚,家里啥都收拾好了,儿子和电话里说的女朋友却迟迟没有消息。
过来村口看了好几趟,没见人,电话也关机。
只知道下飞机是在柳城的白莲机场,陈白水没有车。
他也没法跑到市里去接。
只能麻烦陈钧的三叔陈福桐开车去接下,三叔对陈钧那是没得说。
听到侄娃子带媳妇回来,陈福桐生意上的聚会都推了,开着车亲自去接。
就在陈家两老一小,站在村口等的焦急时,远处大路上,终于过来一辆车顺着村子的方向疾驰。
陈白水赶紧搓搓手,顺带着又搓了搓冻僵的脸庞,脸上挂起憨厚的笑意。
陈母也笑呵呵的准备迎上去,这时候儿子不儿子的虽说也重要。
但绝对没有儿媳妇重要啊。
两人表情都酝酿好了,可走到停下的车子旁边却有些傻眼。
车的确是陈钧他三叔陈福桐开的,但是车上没有第二个人,只有三叔一个。
陈白水伸着脑袋,朝车里扫了好几眼,纳闷道:“福桐,小钧呢?”
“你没见他嘛?”
陈福桐闻言,他推门下车,脸色有些怪异的说道:“见是见到了,就是我没挤到跟前。”
“小钧就在后面,等下问问他吧。”
陈福桐说着,他伸手指了指远处,这时候还是漆黑一片,啥也瞅不见。
为了不让陈白水担心。
他一五一十的讲了接人的情况。
柳城白莲机场陈福桐确实去了,就站在t2出口旗杆那里,想着过年人多,站到比较显眼的地方等会好汇合。
可还没等他接到人呢,就看到远处停车场那里,也过来几辆军车,一群穿军装的同志站在出口。
等他看到自家侄子的时候已经晚了,被那几辆军车给接走。
当时现场人太多,他距离的稍微有点远,喊也听不到,想开车追上去看看情况,路上又太堵。
停车的地方不一样,最后也没找到人。
索性陈福桐知道自家侄子是在部队当官的,还以为是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