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好!!”
陈钧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转身看到是丰宏毅进来,他急忙立正打招呼。
“嗯。”
丰宏毅点点头,并没有多作其他回应,而是大步走向办公桌的位置。
都是老战友了,过来之前老丰可能不清楚陈涣然这么晚打电话的用意。
但过来后,看到办公桌边沿放着的稿纸文件,再看看陈涣然仰头示意,还有身后站着的陈钧。
他怎么可能还会不清楚呢。
顺手拿起报告,从头到尾又是认真的看了一遍。
期间足足二十分钟内,整个办公室没有任何交流。
陈钧杵在那等着,首长不发话,他这也没法有别的动作啊。
陈涣然继续看其他导师的报告,看这些人写的内容,速度就比较快了,因为写法和见解都是千篇一律,格式倒是很严谨。
一点毛病都没,但固定的思维,也只能让内容显得更单调。
这些对于陈涣然来说没什么,导师嘛,任务是教学,是传达新时代作战的思维。
千人千面,学员学到多少,能够应用多少看得是学员的能力,他只需要保证这些导师的报告是真有所收益,明白了信息化的核心竞争力就行了。
不能真指望所有导师,都像陈钧这样以学员的角度,去大谈特谈未来,去分析当下的局势。
那就会乱了章程。
在其位谋其职,都跑去畅想未来了,拼劲满满的迎接新时代,那当下的教学工作,培养更多优秀的指挥官,又有谁来做呢。
一代军人有一代军人的使命,一代军人有一代军人的担当。
像他们这一代,那就是要为未来国防发展,为民族伟大复兴的征程,培养更多优秀的军人。
护他们成长,让他们为国防发展持续护航。
等丰宏毅看完全部的报告后,他深呼一口气,转头了眼仍旧站在远处身如标枪的陈钧。
而后将报告重新放回到办公桌上。
“怎么样?”
注意到老丰的动作,陈涣然随口问道。
“可能我们真的是老了吧。”丰宏毅苦笑了一声,声音低沉的说着。
“孩子们对未来规划,对以后的局势判断,有些时候远比我们更要有远见。”
丰宏毅说的这些话,还真不是无的放矢,更不是护犊子故意去这样讲。
一个国家国防力量的建设,先驱者也是在摸着石头过河,一步一个脚印的去建设。
群狼环伺,八方皆敌的环境下,每一步的决策都会伴随着危险,也曾走过不少弯路,也有不得不屈服的时候。
但先驱者的脚步从未停止过。
有无数的“面壁者”,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专注于一项研究,只为让自己的民族不再受欺负。
发展没有路,那就趟出一条路,环境不给发展的机会,那就顶着压力,咬紧牙关的去硬抗。
其过程中有被老大哥翻脸不认人的时候,也有被亲密合作伙伴背叛,将联合研究的武器私下打包卖给敌方的时候。
一路走来没有谁是真的盟友,靠得也都是自己自强不息,不服输不认输的拼。
拼了几十年的老一辈,看到后继有人的那种心情,外人是无法感同身受的。
就如眼前的丰宏毅,他当校长也有不短的光景了,陆院出现过优秀的学员,每年都有,每届都有。
但还从来没有碰到过像是陈钧这样,对未来时局判断,以及各种发展走向,这么宏观的学员。
“是啊,可能我们的确是老了。”
听到丰宏毅的话,陈涣然并未讲太多,但是能当着一个学员的面说这些。
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
“去吧,把他带回去吧,忙完这阵子陈钧也该大四了,后面我会着手安排。”
“老丰,你培养了一個不错的孩子。”
陈涣然挥了挥手,下达了逐客令。
而丰宏毅则是点点头,随后转身带上陈钧,离开了办公室。
隔壁正坐着无聊的杨传州,他瞪着眼珠子,先是瞧见陈钧进去送报告,而后又看到丰校长过来。
半个小时的功夫,又看到两人一块出来。
这可把老杨给整迷糊了。
“首长好!!”杨传州看到丰宏毅从门前路过,急忙立正敬礼。
而后目光瞄向陈钧,他蠕动着嘴唇,似乎是想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可眼前这情况,明显不合适啊。
丰宏毅还在跟前站着呢,哪有他们两个人私下说话的机会。
陈钧只得摊了摊手,表示一下目前没办法跟你详说。
然后紧跟着校长的脚步,从楼上下去。
丰宏毅作为军事院校的领导,他有单独的住处,不会住在协会的招待所中,所以和陈钧回去的途中并不顺路。
从协会大楼下来,二人一前一后,又一次跨入寒风冷冽的过道上。
呼呼的冷风伴着清冷的月光,静下心来看,似乎也不是那么糟糕和难熬,别有一番不同的感受。
丰宏毅没吭声径直的迈步朝着远处走,陈钧也没吭声,就在后面跟着。
哪怕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