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晟急急忙忙告辞。
江宁心有余而力不足,瞥了一眼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年玉书,到底没再说那起子戳人心窝子的话,不过面上多少有些不虞,暗叹一声,绕到萧晟身后,推着轮椅便直径离开。
一出如意楼,天色阴沉沉的,一股寒风袭来,吹得两人直打哆嗦。
江宁早有准备,从轮椅底下取出一条薄毯,拍了拍萧晟的肩膀递过去:“眼下正值倒春寒,比起寒冬腊月也不差什么,你的腿受不得冻,先盖盖挡挡风。”
萧晟接过薄毯,顺势盖好,心中却升起一抹暖意。
“多谢。”
“你倒是越发客气了。”
江宁笑了一声,将年玉书的事情暂且搁置一旁,想着要去孙夫子家拜访,便决定去买一些礼品上门,毕竟没有空着手去的道理。
两人正商议着买什么合适,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熟悉且急切的声音。
“萧兄,弟妹!”
江宁身子一僵,推动轮椅转了个圈,恰好对上急急朝着他们走来的年玉书。
“年大哥?”
“年兄?”
年玉书加快速度走到他俩面前,微红的眼眶透着数不尽的感激,声音沙哑:“萧兄,我想明白了,弟妹说的不错,很多事不试试怎知行还是不行,更不想碌碌无为过一辈子,所以我决定要重回书院。”
“年兄,此话当真?”萧晟眼眸一亮,面上透着惊喜。
年玉书看到他这番模样,如何不知萧晟是真的替自己做出的决定而高兴,心下更是暖意浓浓,重重的点头。
“当真,只是孙夫子那儿……”
“孙夫子早就希望你重回书院,今日恰好在下和内子要上门拜访,届时提一嘴,想来孙夫子也会十分高兴。”
年玉书一听更是高兴坏了,千恩万谢过后才道:“待过两日,我将书肆的事安排妥当后便再去登门拜访孙夫子。”
按理来说他今日就可以去。
但是,年玉书有个坏毛病就是哭过之后眼睛会肿,这样去见人自是不礼貌,再者书肆那边也离不了人,所以只能暂且这般安排。
萧晟对他的感谢倒是不甚在意,反倒是看着他十分真诚的说道:“年兄此番入学,定会引起风波,但还望兄长不必介怀,最重要的还是莫忘初心,方得终始。”
“萧兄好意,玉书明白。”
年玉书立即给他行了一个拱手礼。
萧晟同样回了一个礼。
随后,年玉书将目光落在江宁身上,满眼的感激,不胜言表,最后只能僵硬的说了一句:“弟妹,多谢。”
江宁看到他重新振作也十分的开怀,爽朗一笑,不在意的摆摆手:“年大哥能做出如此决定,卷土重来,可见其心性坚韧,如此这般何愁没有好的结果,且看日后风光无限。”
“哈哈,那就接弟妹吉言了。”
“年大哥,客气了。”
江宁一番话让气氛变得热络起来,也不知是不是老天在偷偷看着他们,层层云雾被一双无形的手拨开,露出高悬在空中的春晖,一道金光恰好洒在三人身上,驱散寒意,渐渐回暖,心情也不由自主的好上了几分。
告别年玉书之后,两人在街道上不禁感慨一番。
萧晟忽然开口:“宁儿似乎懂得很多道理,也很会劝人。”
江宁推着他往前走,恰好碰见一家新开的糕点铺子,正准备去买上一些的时候,忽而听到这句话,倒也没有多想,叹了一声,感慨道:“都是血的教训。”
想当初考研之初,荒废三年的时光,以至于后来奋笔疾书,起得比鸡早,睡的比狗晚,过了整整一年苦行僧的日子,如何不是血的教训。
然而,这话落在萧晟耳中却有另外的理解。
在他看来,江宁懂得这般道理是因为曾在江家吃过不少苦,若不是她心性坚韧,也不会一直被蹉跎至嫁给他之前。
如今,不管怎样也算是拨开云雾见天日,守得云开见月明。
萧晟不欲提起她伤心事便没有继续说起这事,不过心中却在琢磨她之前劝年玉书的那句话。
殊不知碌碌无为一辈子,最后还觉得平凡可贵。
他不禁紧了紧腿上的薄毯,心底仿佛有一颗种子即将破土而出。
江宁倒是没太在意他的神情,所以自是不知道此刻的萧晟心不静。
只见她将轮椅移到安全之地,同他知会一声便直接挤进糕点铺子,不一会儿便拎着四五包糕点回来了,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咱们来的刚巧,新鲜出炉的栗子糕,桃花糕,云片糕,我都买了一些,念着孙夫子的年纪,倒是没买桃酥。”
说到此处,江宁脸上略过一抹遗憾。
萧晟回过神来恰好将她的神情收入眼底,莞尔一笑:“宁儿若是喜欢大可多买一些,到时带回去给娘和晴儿尝尝。”
“这敢情好。”江宁眼前一亮,正打算回去再买的时候脚下又顿住了,抿了抿唇,还是朝着萧晟走过去说道,“唔,咱们先去拜访孙夫子吧,到时候等咱们回家之前再买其他的好了,毕竟没有拎着自己的东西上门拜访的道理。”
萧晟微怔,立马明白她意思,尴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