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本来是不想来看萧月如何手染鲜血做个抢掠者的,他心里总是觉得魔君这番是自作孽,是应得的报应,并且他又不是没儿子送终,兴许这个备受宠爱的儿子死了之后,魔族还能够天下太平。
但此事又关系到萧月,所以秦楚的内心就算是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都还是来了。
只是走到天牢的门口,就看到萧月转过身来。
她目光柔和:“其实,你不用来的。”
岭西跟在秦楚的身后,在这以瞬间,似乎也能够感觉到秦楚的气息一凛。
不过好在,秦楚并没有发火。
他声音淡淡的:“那好,我就在外面等着。”
至少,能够护她周全。
就在外面也好。
他实在是不想去看,那些惨无人道的术法。
秦楚不是个热心肠的人,但至少他知道什么叫天道轮回。
萧月此番为魔族的乌拉恩逆天改命,分明是要与上天做对,也不知道等天上的神发现了,会有什么责罚。
饶是昆仑圣女,也逃不开最严苛的天界法则。
秦楚目送着萧月走入那个黑漆漆的大牢,就像走进恶魔的口中一样。
萧月走入阴暗潮湿的大牢,这种地方,基本上都是一样的布置,暗无天日,全靠墙
壁上挂着的火烛才能够照亮周围一定的范围。
魔君紧紧地抱着乌拉恩在前面疾步而走,内侍总管就在萧月前面为她介绍牢房里面的区域分布。
大概就是越靠近门的,就越是短刑犯人,越往里面走,刑期就越长,而到了牢房最里面,大抵就剩下死囚了。
萧月一路往前走,又跟着魔君下了台阶。
“圣女小心,这儿是死刑囚犯重地。”内侍总管叮嘱着。
他眼里忍不住闪出一丝害怕,能够被囚禁在这里的,都是作奸犯科、十恶不赦之徒,有些手脚上绑着大铁球,为的是镇压。
好些凶神恶煞的死刑犯通过铁栏杆的缝隙摆出一副可怖的表情来,吓得他忍不住抖了抖。
“死刑犯里面也有女人吗?”
萧月觉得很好奇,魔族素来对女子通情达理,甚至如果只是女子杀了人,但凡不是故意杀人,或者说谋朝篡位这等大罪,都不会被判处死刑,所以这里尽管阴暗潮湿,但没有半分阴气逼人的感觉,或许是因为关押的男人太多了,阳气过剩。
总管尴尬地笑了笑:“有些女子心狠手辣,人家说,无毒不丈夫,但最狠毒的还是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就在前面的那个牢房里面
,关着的一个女人,就是典型,她杀了自己刚刚成亲的丈夫,而且,面不改色。”
正说着,前面的牢房们便被狱卒给打开了。
“那个女子年纪轻轻,虽说看起来都不是什么心狠手辣之人,不过圣女切莫被她的外表给欺骗了。”总管很认真地说道,他还是比较担心萧月的。
萧月淡淡地“哦”了一声,然后才猫腰走了进去。
里面铺着稻草,杂乱无章,一股混合着奇奇怪怪的臭味让人忍不住皱眉。
魔君小心翼翼地将乌拉恩放在枯草之上:“圣女,快来瞧瞧我儿。”
他很急切,他有点儿不知所措,甚至将唯一的希望都放在了萧月身上。
萧月睨了一眼皮肤都快要皱起来的乌拉恩,已经死好一会儿了,皮肤都没有了弹力,在魔君的保护之下,反而看起来很不正常,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一个死人。
这还有什么看头,只能够强行将灵魂给召唤出来。
在这牢房之中,是有一个女囚,只是那女囚一直都卷缩在角落里面,看不到她的庐山真面目。
“快,来人,将这女囚转过身来。”总管不耐烦地说道,这样背对着他们,怎么验明正身,再说了,要当他们九王的容器,
至少也需要点颜值。
门口的狱卒有些后怕地说道:“小人真的不敢,这女囚要咬人,没人敢碰她。”
“好个刁妇,杀了自己新婚丈夫,还敢在大牢里面来放肆!”
虽说内侍话这样说着,但还是距离女囚有一定的距离不敢靠近,显然他也在害怕。
萧月不悦地皱起眉:“怎么,是要我来亲自动手吗?”
她的声音很好看,传入那个女囚的耳中,对方的身子都忍不住颤了下。
魔君道:“咬人又如何,难道还能够中疯狗蛊吗?本君在这儿,还有解不开的吗?”
狱卒很可悲地看着自己手背上的齿痕,这不去拉女囚也是死,拉女囚也是死,只是死法不一样罢了。
一个是违抗君令被处死,一个是被女囚要死,横竖都一样,他很无奈。
萧月道:“不必了,就这样吧。”
反正她又不是一定要看那女囚长什么样子的。
“不成,不成,”总管很麻烦地说道,“既然是要当九王的容器,那就得瞧瞧容貌能不能过关,万一是个丑八怪,岂不是糟蹋了九王高贵的灵魂。”
他这马屁拍的极好,魔君十分满意。
狱卒更是郁闷了,他狠下心来,愤愤地咬着牙,硬着头皮一步步地
往女囚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