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你的武力……”
粤东就站在一旁,他能够感觉到萧月一身强悍的武力渐渐稀薄,甚至到最后,都若有似无起来。
他不敢妄加揣测,只是在等着萧月给答复。
但很显然萧月并不想说太多:“你们进入魔族地界之后,秦楚的魇蛊就开始发作了吗?”
粤东点点头:“严格意义来说,是穿过无忧城,进入魔障森林。”
“有人在魔障森林伏击你们?”
“嗯。”粤东道,“那群狗杂种只敢躲在暗处,他们若是敢光明正大的……”
“魔族都是宵小之辈,你让他们走到光明之地,岂非是要他们的性命?”萧月不屑地了一声,眼底涌出鄙视来。
她很厌恶魔族。
并不是因为魔族受到诅咒,而是魔族的人,老是做些鸡鸣狗盗的事情来。
坑蒙拐骗好像就是这个族群的代名词。
“圣女说的极是。”粤东垂下脑袋,算是对萧月的恭敬。
就算萧月此刻身上的武力渐渐消散,但也并不代表她就不是昆仑圣女了,没有武力的加持,她也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此前在凤月那具稍显平庸的躯体里面,她都能够搅弄出那么大的一场风云,眼下,粤东自然是不敢怠慢的。
“那些人,你
还没有查到?”
“魔族当下势力三分,目前来说,最有可疑的还是七王乌拉圈。”
萧月抱着胳膊,坐在床边,轻轻地将秦楚紧皱的眉心给抚平,分析道:“魔族而今势力三分,有一分已经去了帝都,眼下被囚禁在国师府,余下的两分,一个是七王乌拉圈,一个就是魔后费花朵。”
“魔君年事已高,并不能够再掀起风浪,可这两个人,却不甘心。”
“你觉得一个妙龄少女嫁给花甲老人,能有什么可甘心的?”
萧月看着地上的灰尘,忍不住一阵咳嗽,她捂着嘴,一股腥甜涌了出来。
短时间内急剧耗损武力,吐血不过是一种普通现象。
她没有在意,不动神色地将血吞了下去。
粤东忽地警铃大作,飞身夺门而出,外面噼里啪啦几声之后,就安静了下来,不过片刻,岭西那种杀猪一样的叫声就嚷了起来:“粤东,你个王八蛋!”
萧月不悦地皱起眉来,都这个时候了,两个人怎么还在闹腾,她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可手腕上却传来一股张力,几乎是一瞬间,她的身体根本不受控制地就往力道的源头栽了过去,狠狠地砸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的手环着她的腰身,声音温柔的
不可方物:“阿月……”
“松开。”萧月的眼睛一直看着门外,生怕因为岭西那种傻猪一般的叫声将那些藏在暗处的杀手给引过来。
她现在,基本上等同于一个废物。
秦楚反而将她抱的更紧了:“你还在生气吗?”
“没。”萧月那个急呀。
“那你让我松开。”
萧月掰开秦楚的胳膊:“我去外面瞧瞧,你身上伤口不少,静养。”
秦楚有点儿不甘心,他从方才就知道萧月一直都在他身边,起初还以为只是做梦,梦魇将他缠绕着,不过从他被萧月和粤东扶上了床,他就知道,阿月还在。
他的沉睡也并不踏实。
秦楚不知道为何,他总是害怕,在那么一瞬间萧月凭空消失。
萧月从他怀里爬起来,脸颊处一片湿濡。
几乎是下意识地身上去摸,一片殷红。
萧月叹了口气:“你就不能好好的,老老实实地躺着吗?”
嗔怪的语气,带着不放心。
她动手将秦楚的衣裳给解开,果不其然,伤口又裂开了。
他的害怕以及不甘心,让他根本来不及考虑自己身体的状况,方才一拉一扯的剧烈肢体运动让他胸前的伤口再一次挣裂开来,鲜血一股脑儿地涌出来,在他的身上形成了触
目惊心的花纹。
萧月看着手上的血,眉头紧蹙。
秦楚躺在床上,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看着她从存袋里面取出针线和金创药,看着她将针放在火烛上炙烤,看着她就像贤妻良母一样将黑色的线穿过针孔,看着她用针线在他皮肤上窜花一样地缝合,看着她将金创药涂抹在他的伤口上。
整个过程,秦楚不曾吭一声,好似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你这样看着我就不疼了吗?”萧月将伤口给处理好,又用干净的白色绷带穿过秦楚的身体。
“不疼,看着你,我就不疼了。”秦楚的声音浓浓的,带着没有睡好的鼻音。
虽然他是在昏睡,但那种昏睡根本是在耗损他的精力。
“你这伤,什么时候才好。”
她正在嗔怪,身体忽地被拉近,秦楚的气息陡然间将她包围。
他在她的耳边轻轻的叹了口气:“只要有你在,好不好都无所谓了。”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脆弱,只是知道,这段时间,他活的就想行尸走肉。
他抱着她,就像抱着全世界一样,曾几何时,他都以为,在某一刻,他就要失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