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亚老老实实地说道:“是的,因为昨天的那个仵作被人收买了,所以将草民兄长的死因判定为醉死,加上有人恐吓,所以草民昨夜将兄长苏荃的遗体送到城郊的义庄。”
“昨晚义庄的火……”都尉大人都心有余悸。
他勤勤恳恳多年,一场大火,可别让他的乌纱帽出现污点。
听凤月今早说的,这衙门里面怕是有人干了亏心事了。
得顺着这趟线,将那个人给揪出来才是。
“昨晚义庄的火,将所有东西都给烧了吧。”李天明得意非常。
没有受害者的案子,看他们怎么办!
张小春快步走来:“禀告大人,门外有人求见,说是国师府的人。”
“传!”都尉大人并不知道秦楚手里有什么筹码,但现在不早不晚的来,肯定是带了什么东西来。
他所料非差,岭西正让人抬着一副沉甸甸的棺材走上了公堂。
岭西抱拳:“在下国师府护卫,昨夜不巧,正好在义庄,跟不巧,看到有人纵火行凶。”
他的话,让李天明浑身都打了个颤,但很快有恢复过来。
不可能的,昨天他放火的时候,明明只是藏在暗处,用内力将那三炷香给击倒,以香火焚烧尸体,再用武力催动火势一发不可收拾。
他可以确定,周围是没有人会
看到他的。
“这么说,你是证人?”
“勉强可以算是。”岭西道,“那个凶手,至少有第五镜天的武力。”
李天明心里咯噔一声,就好似真的被人看穿了一样。
难道真的被人看到了?
黑灯瞎火的,他又没有露面,怎么可能被人发现。
第五镜天……
“哼!在这帝辇之下第五镜天的武者那么多,凭什么就认为是我?”李天明虽说还是有点儿心虚,不过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不至于刚刚才开堂就认怂。
凤月在内堂,对李天明的镇定,还是猜到了,所以很淡然。
“他怎么可以这样!”张舒气的跳脚,若不是亲眼看到李天明出现在偏厅门口,地上趟了那么多衙役,他大概都不会相信自己一直尊敬的学监居然是杀人凶手。
赵玉吉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外面的情况,内心也有一点儿躁动。
他们对院士、对学监、对先生们都十分尊敬,万万是想不到居然帝国学院里面的学监大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简直是毁三观!
都尉大人有往后堂看了看,凤月冲他点点头,他才道:“好,你说的不错,天子脚下,能人辈出,第五镜天的武者不少,可是……有那个本事让本官府都衙门仵作都草草结案的武者,却是少
之又少。”
李天明眼底涌出一股阴狠,他早就料到若是事情被发现,首当其冲者便是那个草草断死因的仵作,所以在昨天的义庄不止焚烧了八具无名尸和苏荃,还有……仵作。
尸体会留下线索,可灰烬却不会。
杀人灭口只是第一步,毁尸灭迹才是最后一步。
“大人说的信誓旦旦,不如请那位仵作来对质?”
李天明的话,让凤月的心沉了下来,低声道:“看来,那个帮他掩盖苏荃死因的仵作已经死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乐善先生看的很开,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和尸体打交道,最重要的就是要保持一颗平常心,否则被活人利用,死了也遭罪。
都尉大人也猜到了,眼前所有的臆测都指向了李天明,可没有证据,所以……
“那个仵作,因家中有事,不在帝都,所以我现在要请另外一个仵作出来,你同意吗?”
这是帝国律法之中对嫌疑人最为宽容的一点。
假定嫌疑人无罪,只要官府没有找到证据,就算有任何证人、证物要呈出来的时候,都要按例询问嫌疑人,除非是那种十恶不赦之徒。
眼下,李天明虽然有嫌疑,可没有坐实罪名,在律法之上,他还是清白的。
李天明想了想,府都衙门的仵作死
了,苏荃的尸体也焚毁了,就是昨夜在义庄为苏荃验尸的仵作都在破晓时分吃下他精心准备的食物“服毒自尽”了。
物证、尸体什么都没有,单单凭这几个人的三寸不烂之舌要定他的罪名,只是妄想。
李天明十分有底气:“大人这么说,让本官如何是好?
他挺起了胸膛,打直了背脊,将手负于身后,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本官行得正坐得端,就不相信有人胆敢在天子脚下胡言乱语,试图诬陷朝廷命官。都尉大人,只管传召。”
他还就不信了,都尉大人有什么神通,能够将下到地狱的死人传召出来。
哼!
要定他的罪,没门。
都尉大人从容地点点头,心里倒是松了口气,他就怕李天明打不赢,乐善先生没法子出来作证,到时候,还要个证据。
“传,仵作,乐善。”
在都尉大人提到“乐善”二字的时候,后堂的赵玉吉微微诧了诧,眉头蹙了起来。
乐善……
这个名字,怎么听起来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