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是最辉煌富丽的地方,它彰显着一国之主的奢侈和排场,可又是最阴暗的地方,它葬送了多少人的生命和美好的信念。
在那一刻,小小的顾清宴仿佛长大了似的。之前被保护的很好的小人儿,如今懂了之后,那些暧昧不屑的目光便全都看懂了,那些不知所谓的话语便全都听懂了,那些不明所以的事便全都了解透彻了。
呵,这皇宫多么的黑暗。
顾清宴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想要得到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只有得到了那个位置,才没有人敢嘲笑鄙夷他的容貌,才没有人会拿他的脸开玩笑。天知道那个时候他多么的想划花自己的脸,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损毁,更何况,身为皇子的他若是破了相,就当真是没有任何地位可言了。
而他,也不会让唯一对自己好的母妃伤心。
那么既然母妃想要他坐上那个位置,那便坐吧。
可当他明白那些暧昧不明的目光是什么意思,当他懂得小倌这样的词语,当他听到优伶这样的词汇时,他简直觉得受到了无上的侮辱。
人,怎么可以恶心成这个样子?
他一直韬光养晦,对所有人都一副恭敬的样子
,所以那些目光便肆无忌惮起来。但因着他的母妃是温贵妃,所以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做些什么,只常常窃窃私语着,像一群轰不走的苍蝇。
而近日那明珠公主的目光中,满满的都是迷恋,贪婪,惊艳和占有欲。
像其他人一样恶心。
顾清宴想起第一次见到杨凤仙的时候,她眼神中也有着惊艳,可是却也只是惊艳,并没有掺杂任何一丝一毫的贪念,那样干净纯粹,如林中的小鹿一般。
让人心生暖意。
而顾清宴爱上的,首先便是她那一双纯净的眼睛。
“爷?”身边的李明秀轻轻地喊道。
顾清宴回过神来,跌入一双满怀着关心的眸中,他心下一暖,或许是那样山清水秀的地方,才能有这样心思纯洁的人,不管是皇宫中还是深宅大院,所有人心中的弯弯绕绕自以为藏得很好,却是让他这样从小就生活在这样复杂环境中的人一目了然。
而李明秀,不能说是完全没心思,可他知道,她也只是自保。
在这样的深深庭院中,她一个小小的民间女子,又只能这样小心翼翼的活着。
“好了,晚上早些睡,明日跟我一起去找凤丫头。”他抿着嘴角
,略带着些温度的说道。
李明秀知情识趣的起身,又温柔地说道:“那爷也早些休息,秀秀先告退了。”随后行了个礼,才款款的走了出去。
顾清宴在书房中坐了许久,才动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宴席结束后,杨凤仙和裴遥一同回嘉惠郡主府。
一路上杨凤仙极力想要哄好裴遥,可他一旦端出那副清清冷冷的样子,杨凤仙便毫无办法,只能最后自己堵着气噘着嘴,一副不高兴了的样子。
裴遥偷眼瞧她,只见她侧着头,一副不想理他的样子。
裴遥暗自叹了口气,只能想着回到府中再说。
可谁料到杨凤仙回了正院,竟是把门一关,自己生闷气去了。裴遥苦恼的摇摇头,坐在外面一言不发,两人就这样互相赌气,谁也不肯认输。
晴雯看着两个主子这样子闹气,也是跟着着急了一晚上,她皱着眉头看了看门里,去敲了敲门之后没得到杨凤仙的反应,转而又走过来劝裴遥:“爷,今日夫人也是好言好语的哄了您一晚上了,您那何必如此拿乔,眼下夫人生气了,倒是要您来哄着了。”
裴遥只觉得心中憋着一股气:“为什么要我哄她?明明是她
做错了事。”
“彭”的一声,门打开了,杨凤仙怒气冲冲的说道:“凭什么?哪有凭什么?你生气了我又凭什么去哄你?是,我知道是我说错了话,可我和你道歉了,也好声好气的和你说,你就算还生着气,总不能就这样撇了我去?”
“今日你随我一同赴宴,这样闹笑话的样子倒是让那土谷明珠看了个十成十,这样你就满意了?我不爽那女人那么久了你就让她看我的笑话?裴遥,你倒是轻松!”
裴遥皱着眉头说道:“我又怎么轻松了?她今日来敬酒我都没怎么搭理她,不就是怕你生气吗?在外面的时候总不能表现的太腻歪,有伤风化。”
“有伤风化?”杨凤仙提高了音调:“咱们俩是夫妻,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她都没觉得有伤风化,你怎么就觉得你自己的妻子有伤风化了?”
裴遥眉头皱得紧紧地:“我不是说你有伤风化,是,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可咱们就算是这样,在外面行为也总该收敛点吧?”
杨凤仙冷笑道:“是,收敛,可你那样子是收敛吗?你分明还是堵着气不想理我!”
任是再好的脾
气也经不起杨凤仙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拱火,裴遥也不是泥捏的,自然是有脾气了:“是,我就是不想理你,我理你做什么?再听你说什么荒唐的话?再听你成日里怀疑我不爱你爱别人?再听你闲的没事拈酸吃醋?适当吃醋有益增进感情,可你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