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李士恒,甚至直接叫出了李敬业的名字。
李士恒的呼吸沉重了下来,咬牙说道“一切都和国公无关,一切都是我个人所为。”
“好!”何以求突然诡异的平静抬头,然后看向那些账册,冰冷的说道“想来,你应该明白,去年九月份,之所以延迟出发,就是因为吐蕃人要递送情报,而你们将生铁送到吐蕃,就等于是将情报送到了吐蕃,所以吐蕃人才会给你们四倍的价钱,其中多出来的两倍,就是情报的价钱,对吧?”
李士恒死死地咬着牙,不再开口。
何以求低下头,冷冷的盯着李士恒问道“本官问你,这些事情,你知不知情,英国公知不知情?”
“国公不知情,我……我也不知情。”李士恒抬起头,咬牙看着何以求。
何以求不屑一笑,说道“你不是说,你什么事情都知道的吗?”
“我们只是被吐蕃人利用,不是私通吐蕃?”李士恒咬着牙,梗着脖子。
“很好,你不知情,那么整支商队被吐蕃人利用,延迟整整二十天才出发前往吐蕃,最后,是谁定的?”何以求重新将前事翻了出来,他冷声说道“以英国公之能,鸿胪寺就算迟发通关文碟,英国公也能催促加紧发放,你们这分明就是在等,等吐蕃人的消息,告诉本官,这个等的命令,究竟是谁下的?”
李士恒瞬间就握紧了拳头,其他人不知,他还能不知嘛,去年九月延迟出发的命令,就是李敬业下的。
李士恒当然不知道这里面私通吐蕃的事情,但不意味着他不知道这里面的蹊跷。
只不过因为有李敬业的命令,所以他将所有的疑问全部下在了心底。
“你不想回答,那好,本官就认为一切是英国公下的命令,而你不过是个听令的……”
“不,是我,是我下的命令,是我让商队等到九月二十以后再出发。”李士恒忍不住的开口,再度替李敬业扛下了一切。
上面的裴炎,听到李士恒的回答,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他如何不知,李士恒现在已经落入了何以求的彀中。
但是何以求的问题,偏偏就连裴炎想打断也不知道该怎么打断。
能够指挥英许商队的,上上下下就是那么几个人,不是李敬业,不是李士恒,难道还要将别人也牵扯进来吗?
其他人,可未必如同李士恒,愿意将所有的一切全部都自己扛下来。
看到李士恒松口,何以求嘴角闪过一丝不屑,随即开口,问道“那么去年十一月呢,你们历来都是三月出发,九月收尾,十一月天寒地冻,吐蕃人给的价钱又没有比以前多多少,你们为何要继续走这一趟,又是谁下的令?”
“是我。”李士恒这一次没有再抵赖,直接说道“一切都是我下的令,四倍利,足够跑一趟了。”
“十一月初三当日,你们本来应该是辰时正再出发的,为何突然提前半个时辰,辰时初你们就突然启程了?”
何以求迈步走到了箱子旁边,从里面拿出一本账册,冷冷的看着李士恒说道“你们的商队历来都是辰时正出发,不管是夏天还是冬天,不管是去南还是往北,都是辰时正,为何那一天突然提早了,谁下的令?”
李士恒抬起头,惊讶的看向了何以求。
突然之间,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李士恒猛地打了一个哆嗦。
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那一日,有人发来了让他提早出发的命令,用的是李敬业的印鉴。
他虽然诧异,但也没有怎么在意,后来他还和李敬业去信询问过,李敬业回信,一切没有问题。
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出现在李士恒的脑海中。
难道英国公真的暗通吐蕃?
李士恒的脸色不由就是一白。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所有人的脸色在这一刻全部阴沉了下来。
即便是裴炎也是一样。
李敬业被吐蕃人利用,和李敬业私通吐蕃,有着截然不同的意义。
之前所有人都以为他是被吐蕃人利用,所以才愿意帮他,但如果他真的暗中私通吐蕃,那么没有人会再愿意为他说半句话。
即便是裴炎也是一样,因为如果现在帮了李敬业,哪怕就等于将他们自己的仕途也一并赔了上去。
这种事情,谁都不会去做。
李士恒只是一个背锅的角色,真正做主的始终都是李敬业。
联想起之前九月份,延迟了将近二十天出发,就是因为南昌王回到了长安,带回了婺州天阴教的详细情况,同时大唐也开始为冬天新罗撤军进行策划。
李敬业的商队晚出发,就是为了等吐蕃人的消息。
他在主动的配合吐蕃。
看着瑟瑟发抖的李士恒,众人心里明白,李士恒自己怕也是想到了这个问题。
替李敬业背走私的黑锅,和替李敬业背通敌的罪过,是完全不同两回事。
他也是一名唐人,也有唐人的骄傲。
即便是死,也不能背着通敌的罪名去死。
何以求缓缓的走到了李士恒的身前,冷声问道“本官问你,那一日,为何提早出发,是何人下的令?”
李士恒缓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