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人说完发狠的话,人却是灰溜溜地跑的。
他让人将冯流云带了下去,路上他问师爷:“她要告什么?”
“她要告裴常胜陷害其父冯元道叛国,冯家当年是冤枉的,真正叛国的是裴常胜。”
何大人双腿一软,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家师爷。这么重要的事情,他怎么说得这么面不改色、语气平淡啊!
“更衣备轿,我要进宫去见皇上!”这种事情他还是少掺和得好。
连正门都不敢走,从衙门的后门出去,立马进宫去求见皇上。
冯家当年的案件轰动京都,是棘手的大案啊!
他理了理官袍,脚步一顿,忽地想起来。
“这冯流云好生眼熟,本官似乎见过她!”
师爷叹了口气道:“是啊,上次兵部尚书的长子徐言翎,就死在她的家中。”
“徐家那个外室?怎么那个时候瞧她没有这么好看啊!”
师爷再次无语,“就不允许人家做个伪装吗?”
说完,他再次提醒了一句,“这位上次是被淑仪公主带走的,您要不要去和公主打一声招呼呢?”
何大人方才一时慌乱,现在也反应了过来。
这淑仪公主向来是皇上的贴心小棉袄啊,她要做的事情,多半是有皇上的授意。
“皇上想动将军府了?”想想也是,之前裴常胜那盛气凌人的模样,多招人记恨啊。
皇上以守孝为由收了他二十万的裴家军,现在那些裴家军都在通州,裴常胜就是在军中有威望,现在也鞭长莫及。
通州现在有裴鸢镇守,那些裴家军以前是听裴常胜的话,可等他们和新主帅磨合好了,还会再听他的话吗?
不会的,他再也回不去军营了。
他们以为将军府会就这样的落败下去,现在皇上又拿出冯家的案子,是想让将军府彻底没有翻身之日吗?可是若重审冯家的案子,那就是说皇上当年冤杀了好人,那可是皇上的污点啊!他能容许吗?
“我还是进宫去探探口风吧,我怕自己会错了意,那就完蛋了。”
毕竟该走的形式还是要走的。
一路上何大人的心都是提着的,不过他今日的运气还算不错,在宫门口刚好看见淑仪。淑仪下了马车,坐上宫里的肩舆,正往宫内走。何大人看到后,立马小跑上去。
“殿下!公主殿下!”他跑到淑仪的面前,喘着气道:“殿下,今日早上有一位姓冯的女子敲了登闻鼓。”
淑仪垂下眸子看到,“嗯?这查案判案的事情,何大人怎么来问本宫了?”
“这位女子自称是前鸿胪寺卿冯元道的孤女,要状告大将军裴常胜陷害其父与北庆勾结。下官想请教下公主,这个案子该如何办?是否请示皇上,让皇上定夺?”
淑仪面色震惊,道:“这么大的案子,何大人敢一人做主吗?”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这么一说他就明白了什么意思了,于是人也不慌了,自己啥也不用干,配合皇上的剧本就好,说不定自己演好了,到时候论赏的时候还有他的份呢。
何大人一见到皇上,就声情并茂地描绘了自己见到冯流云时的场景,还说了围观的百姓多么的激动,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
“皇上!臣恳请皇上重审冯家的案件,让真相浮出水面,让逝者安息啊!”何大人还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皇上哀叹一声,道:“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是朕之过!来人!传朕旨意,让三司协审此案!”
得全“唉”了一声,下去传话了。
皇上继续哀痛道:“当年冯家之事,证据确凿,可朕实在想不明白冯元道为何叛国!当年问罪了冯家之后,朕每每想到此事都觉得心痛难忍,原来是朕错了啊!”
得全连忙道:“皇上,这不是您的错,您也是被奸臣蒙蔽啊!”
“不!是朕的错!传朕旨意,朕要为冯家念往生经一个月。这一个月里,国事交由太子打理,内阁辅助。”
跪在下方的何大人:“”
他以为自己已经演得很过了,没想到皇上比自己还能演啊!不愧是他们的皇上,果然做什么都很厉害!
“传朕旨意,将裴常胜拿下!”
淑仪扶额,心想,老父亲,这案子还没查呢,您都知道冯家是冤枉的了啊?您不应该装一装,先站在裴常胜这边为他说两句吗?您这一上来的架势,就是要弄死裴常胜啊,大家都长了眼睛的!
虽然大家都有眼睛,但人嘛,难得糊涂。皇上想对裴常胜下手,他们也是可以睁只眼闭只眼的。
大理寺、刑部还有御史台接到皇上的旨意时,纷纷为这个案子震惊不已。他们愤怒且悲痛,当年的冯元道为人和善,在京都颇有美名,同僚之间关系好的也有不少。
被爆出来他与北庆暗通款曲的时候,许多人都是不相信的,暗地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