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 “祖郎这人,当你以为他一定会这样做的时候,他却偏偏不会,当你觉得他绝对不会那样做时候,他就一定会搞出动静来!”
孙策深吸一口气“总之,此人反复无常,行事更是难以预料!”
董袭心里暗暗吃了一惊,他还是头一次看到孙策神情如此凝重。
“将军的意思是,祖郎会故技重施,还在原地设伏?”
“不排除这种可能!”孙策点了点头“上次运粮队在天目山中伏全军覆没,这一次运粮队在经过天目山时,必然万分小心!”
“谨慎是好事,但是有时候谨慎过了头,反倒会坏了事!”
“按既定的行程,运粮队早该在前日就过天目山的,但却拖拖拉拉到今日才抵近天目山。”
“由此可见,那个带队的假司马,现在一定谨慎过了头,甚至成了惊弓之鸟!”
“祖郎受袁耀背后指使,想必一路都会派斥候监视运粮队的行迹,若祖郎看出了运粮队畏首畏尾,胆战行军的样子,大可原地设伏,只需派小股兵马绕后鼓噪声势,便会吓得运粮队埋头冲进他的口袋阵!”
董袭瞪大了眼睛,显然他从没想过行军打仗还要考虑这么多。
在他的意识中,打仗就是拼谁比谁更勇猛,谁比谁更不怕死,两方人马见了直接开干就完事!
如果遇到埋伏,那就再勇猛一点,再拼命一些,就会扳回赢面了。
“用兵之道,果然玄妙!”
孙策顿了顿,又道“但我说了,祖郎此人,不能以常理度之!”
“若我是他,便会用刚才的法子继续原地设伏!”
“但我毕竟不是他,他也不是我,不到最后亮明刀枪的时候,决不能轻易排除其他的可能!”
董袭拱了拱手,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请将军明言。”
孙策眉头紧皱,显然他正绞尽脑汁想着其他的可能。
“还有一种常见的打法,那就是不在最容易下手的天目山设伏,而在天目山后面的路上设伏,在运粮队放松警惕之时,突然杀出!”
董袭大惊失色“这却是一步杀招!”
“将军何不派人前去提醒一下运粮队?”
孙策摇了摇头“元代,你忘了我们这次的目的了么?”
“我军这次是为了逆击祖郎而来,而非作护粮队!”
董袭这才反应过来“是末将本末倒置了,请将军恕董袭愚钝!”
“无妨!”孙策不在意地笑了笑“为将者,不光要在战场上勇猛善战,还要时时刻刻谨记自己的目标,不轻易动摇!”
董袭本就是因为仰慕孙策的用兵如神才率众投奔与他,此时更是对孙策头头是道的分析和宽广的胸襟所折服。
当即在马背上俯身恭敬道“某愿誓死追随将军左右!”
在孙策满意地点了点头,在他看来,经过自己的一番训诫,董袭今后应该会更加重视兵法韬略的学习,未来更有望成为一员独当一面的名将。
但孰不知,董袭却以为孙策这是在教自己在打仗时不光要奋力作战,更重要的是要斩将夺旗,一击取胜!
……
此时,天目山附近。
祖郎也把两种作战策略,讲给了周围几名山越首领听。
只不过其中几个山越首领很是面生,之前从未在祖郎手下出现过。
其中一个看起来和祖郎差不多年龄的宗帅拱了拱手,道“祖大帅,这次全靠您搭救,不然山里的几千张嘴,我可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以后有用得着我们的,尽管吩咐,就算豁出性命,我等也会报答祖大帅今日赐粮之恩!”
祖郎正了正色,用山越人的礼节回礼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祖郎不管做什么,为什么人效力,都不会忘了我的根在哪里!”
宗帅有些动容“保重了,祖大帅!”
祖郎面色凝重“小心行事,邹大帅!”
宗帅不再磨叽,转身便走。其余几个面生的山越首领,也都感激万分地朝着祖郎行了一礼,这才跟着自家宗帅走了。
直到这几人走远,祖郎的副将才凑了过来“祖校尉,他们部族之前和咱们有仇啊!”
“您为何要帮他们渡过饥荒?”
“那些仇怨都是上几代人的事儿了。”祖郎看着消失在密林中的几名同族,将目光收了回来,“大家都是同族,谁还没个遭灾的时候?”
“咱们才从山里走出来几天,吃了几顿官粮,你就忘了以前在山里挨饿受冻的时候了?”
“难道你想让他们族中上了年纪的老嬷老汉,全在某天夜里走进山里不回来,还是想让父母把今年和去年出生的孩子全都吃回肚子里?”
副将浑身抖了抖,立刻低下了脑袋。
“可要是袁都督问起,该当如何?”
片刻后,副将壮着胆子再次抬起头“这毕竟是三万斛粮食,若是袁大都督追究此事的话……”
祖郎却满不在乎道“若是袁都督问起,我就说我只想到了第二种伏击之法,只是没想到被人给抢先一步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