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市的傍晚。
白天的阿卡姆疯人院发生了如此大事,却仿佛并没能让生活在这里的居民更多一份的担心。
他们照例过着自己的生活,默然的看着呼啸而过的警车和消防车,再远眺一下位于城市西面的某个孤岛的方向。
那边过去是臭名昭著的黑门监狱,现在是更加臭名昭著的阿卡姆疯人院,孤岛距离城市的距离不过一座高悬的吊桥,即便是走路恐怕都不需要十分钟的长短。
看一眼,然后埋下头继续默默做自己的事情,这就是他们能给出的最大反应。
“嗝~”
红鼻头,短白t,再披着一件洗到斑驳脱落外层皮质的黄色夹克。
一个醉醺醺的白人老头推开了一间酒吧的玻璃门,摇摇晃晃的走到前台。
“一个玻璃杯,然后帮我装上最新鲜的巴瑞科尔。”
尽管已经喝的舌头都大了,可这个醉汉仍然精准的说出了自己的需求,毕竟这已经是他失业后养成了很多年的习惯,就仿佛刻在dna里一样深刻。
白天睡醒了在家里喝,到了差不多酒馆开门的时间,就从家里晃悠悠的走到酒馆来喝酒。
因为年龄很高,所以老头并没有工作,但哥谭市有个人傻钱多的韦恩企业,那家公司脑子冒泡了一样,跟政府协作推出了社会困难人士救济金。
像是这种已经老的只能领社会补助的家伙,刚好也在这个范围里面。
不过素来将啤酒视为精神食粮的他,完全没有把那笔多出来的救济金用到改善生活上面,而是每个月都用来喝酒去了。
可是今天,他的精神食粮却并没有及时送到他的面前。
老头有些生气,干瘪的脸颊抽动了几下,努力调转着并未记忆其他词句的舌头肌肉,想要骂出一些脏话来。
酒保擦拭着杯子,漫不经心的看着面前这位每天开门都第一批准时抵达的老熟客,摇了摇头。
“你的救济金已经用完了,这个月已经赊账三次了,我也很想让你喝一杯,但可惜我们老板每个月只允许你赊三次。”
“胡……胡扯!”
老头紧握着拳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老大,眼角过度的拉张使得一个星期没有清理个人卫生而积攒的眼屎挣脱了皮肤,欢快的掉到了前台的大理石桌面上。
“喊埃尔文那小子出来见我!我过去帮了他那么多,现在就连让老头子喝上一杯啤酒都不愿意吗!”
酒保没有再搭理老头,实际上这幅场景几乎每个月都会发生,他已经习惯如此了。
老头继续愤愤不平的大喊大叫,可他的装腔作势却连其他酒馆的熟客都没能惊动。
他们都知道这个老头实际上清楚的很,如果他真的为了一杯啤酒而撒泼,那么那位所谓的埃尔文老板并不会顾及旧情,而是会直接让安保把老头丢出去。
除了一个今天第一次来到这个酒馆的新面孔。
那是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亚裔年轻人,脸颊有些肥胖,身材也有些臃肿,穿着一件灰色的连帽卫衣,手上抱着一杯口味清淡的小麦啤酒啜饮。
他似乎被吵得有些心烦了,将酒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斜视着吧台的情况。
周围的人都注意到了这个小伙子的举动,看上去这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似乎在按捺自己的情绪。
就在大家都在猜测这位亚裔年轻人到底还能撑多久才会因为忍不住而去管闲事的时候,他却恶狠狠的拿起杯子,一口将剩下的啤酒喝光,接着径直走到了吧台前——丢下了一些钞票。
期间还因为那个大吵大嚷的老头身上的臭味,捂着口鼻避开了一些。
等到酒保找零完,年轻人就直接推门离开了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