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廊展厅的场景已经发生变化，瞬间切换成满是涂鸦墙壁和破碎街灯的街头。</p>
街头的几个小混混抢劫盖奇，盖奇和他们厮打起来。</p>
他不占上风，于是，盖奇的嘴角上留下一道伤疤，像是耻辱的印记，疼痛灼烧着他嘴角的皮肤，他狠狠擦掉嘴角的血迹，身体里似乎血液沸腾了，他像一颗炮弹一样弹射了出去，朝那个小混混扑了过去。</p>
这一下子太狠了，那个街头的小混混被他扑在了一根水泥柱上，快速产生的动能，让他猝不及防，小混混的后脑壳撞在了水泥柱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那是颅骨碎裂的声音。</p>
血溅在柱子上，从小混混的后脑上缓缓流淌下来，染红了柱子，染红了地面，有几滴血甚至溅在盖奇的手上。</p>
他松开手，惶惶然不知所措的退后了几步，呆若木鸡，整个大脑陷入了某种麻木状态。</p>
他眼睁睁看着眼前这个小混混目光呆滞背靠着水泥柱子，缓缓滑下，倒在地上，水泥柱上留下一道猩红的印记。</p>
他杀了人？盖奇手抱住头，蹲在地上，惊惶之中，他突然想起来打了个急救电话。</p>
其他几个小混混已经受到惊吓，跑路了。</p>
他脑子里钻进来很多个念头，他16岁，他要坐牢么？过失杀人要判几年？</p>
这见鬼的人生，他还年轻，就这么搞砸了？</p>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然后是警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各种声音交错在一起，此起彼伏。</p>
他站在路边，如同时光倒流，在自己的视野中，他重新看到了16岁的自己，再次被带上警车，进入警察局。</p>
往事如烟，元老深渊先生永远忘不了小混混死前那张脸，午夜梦回之时，这张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浮现出来，就像淹死的尸体再次浮上水面。</p>
##############</p>
警局。他感觉他的世界暂时宁静了。</p>
警察刚刚告诉他，罪行严重的，后续是少年法庭的司法程序处理。</p>
如果法官认为罪行较轻，可能在这个步骤就停止了，罪行严重的，也许他会被送进少年管教所或者少年监狱。</p>
目前，死者的家属明确表示不和解，和几个目击证人（另外那几个小混混）目前一口咬定是蓄意谋杀。</p>
“难道不是防卫过当？或者是过失杀人？激情犯罪？”16岁的少年清醒了点，盖奇问道。</p>
脸上的伤口说话时依然疼撕扯着痛，特别嘴角，那伤口看来有些深。</p>
“要看法庭怎么看了。你毕竟不是初犯。”警察不置可否的说，“也许你应该请个律师，如果请不起，可以申请法庭给你指派一名律师。”</p>
“通知我的家人了么？”</p>
“通知了。”</p>
“也许他们根本不会来。”他喃喃自语道。</p>
他是寄养在舅舅和舅妈家的，他们生活已经够拮据和艰难的了，他们自己还有三个孩子要养。</p>
他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面前是他的舅舅，脸上深深浅浅的皱纹显得他疲惫又苍老。</p>
他劈头盖脸的上来就骂他，上来推搡他，还朝他扬起了胳膊，“小兔崽子，你就只知道整天惹事生非。”舅舅一副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的表情，他是想一巴掌将他打醒。</p>
盖奇满不在乎的把脸抬起来，闭上眼睛，准备迎接他那一巴掌。</p>
但舅舅的手掌半天没落下。</p>
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舅舅正抹去眼睛上的泪痕，然后转身，给他留下一个寂寥而没落的背影。</p>
##############</p>
转眼间盖奇的面前又是那个律师代理人，他们之间隔着一层玻璃和一排稀疏的铁栏杆，他拿起听筒。</p>
“我会给你辩护。”</p>
“我没有钱。”</p>
“你不用操心，你的恩主已经付了钱。”律师代理人说，“你的恩主会出钱给你做伤口修复，甚至你愿意整容也可以。”他指指他的嘴角。</p>
“这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恩主需要我做什么？”盖奇懒洋洋的回答。</p>
“你被释放之后，我可以安排你和你的恩主聊聊。”代理人脸上露出那种古怪的微笑。</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