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领。”
齐聿礼气定神闲地落下两个字来。
南烟一愣,刚无理取闹完,她说话都不敢太大声,怯怯地问他:“为什么?”
齐聿礼冷眉扫她一眼,一言不发地,转身进了浴室。
南烟抱着被子,不敢跟他进浴室逼问他。
一是因为自己今晚确实闹的有点儿多;二则是,会显得她非常着急嫁给他。
她才没有想和他结婚好吗?
趁齐聿礼洗澡间隙,南烟四下翻找手机。
最后在被窝里找到了手机。
她打开好友列表,她圈内好友着实不多,思来想去,南烟最后打开和南笙的聊天框。
对着聊天框沉默了半晌。
南烟字斟句酌许久,还是觉得这么晚打扰南笙的夜生活不太好,所以试探性地来了个官方客套的开场白:【睡了没?】
晚上十一点多。
南笙显然还没开始夜生活,几乎是秒回:【还没。】
她又问:【怎么了?】
南烟:【问你个事儿。】
南笙:【?】
南烟:【就我一个朋友,她想明天去领证,但是她男朋友不愿意领证,可是他俩明明很幸福很恩爱,你说这是为什么?】
南笙的关注点很奇特:【你这个朋友,我认识吗?】
南烟闭了闭眼:【不认识,我在国外上学时候的同学。】
南笙很直接:【分手吧。】
南笙:【他都不想结婚,还谈什么恋爱?幸福和恩爱都是装的,男人最会装了。一个男的要真的爱你,肯定会想和你结婚。】
南笙:【渣男。】
聊天界面霎时安静下来。
南笙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齐聿礼为什么会不想和你结婚?】
南烟脸皮薄,此刻双颊红得彻底,【是我朋友,不是我,也不是齐聿礼。】
南笙:【哦哦哦,不是你。】
过了几分钟。
南笙说:【我问了霍以南,他给了我一个回答,但我觉得太傻缺了,你要听吗?】
南烟:【说。】
南笙:【有没有可能,明天不是黄道吉日?】
南烟无言:【?】
南笙:【齐小三是有点传统在身上的。】
南烟愤愤:【不许叫他小三。】
南笙:【那我叫他什么?】
南烟:【他比你大。】
南笙回了个微笑的表情:【霍以南比他大,我比你大。他要么叫我一声大嫂,要么跟你叫我一声笙姐。南烟,胳膊肘往外拐也不带这样的。】
南笙:【还有,你怎么这么恨嫁?】
南笙:【我一直以来都觉得齐聿礼才是恨娶的那一个。】
南烟:【都说了不是我!是我朋友!】
发完这条消息,南烟把手机锁屏,随后将手机扔在一边。动作心虚得要命。
她才没有恨嫁好吗?只是刚任性完,想讨好一下齐聿礼,所以才说去领证的。
齐聿礼为什么不愿意领证?
总不能……
真像霍以南说的那样,因为明天不是黄道吉日吧?
那未免也太傻缺了。
-
一墙之隔的浴室内,雾气氤氲。
齐聿礼洗完澡后抓起浴巾擦沾湿发,擦干吹干,他推开浴室的门缓缓走了出来。目的地不是卧室的床,一转身,离开卧室。不用猜,都知道他要去书房加班。
他总是有忙不完的工作,像是个机器人一样,天天连轴转,不知疲惫。
南烟闹了一晚哭了一晚,属实是累了。见他洗完澡出来,自己也进浴室洗了个澡,出来后倒头就睡,浑然不管齐聿礼在干什么。
出乎意料的,齐聿礼并没在加班。
书房里没开灯,唯有电脑屏幕泛着幽蓝的光,继而,光陡然一变,白光倾泻在齐聿礼的脸上。屏幕里的一切都映在他的眼底,白花花的屏幕,充斥着黑字。
齐聿礼一丝不苟地盯着电脑,眉眼凝肃,仿佛在研究什么重要文件。
而电脑屏幕这会儿显示的是——
六月黄道吉日。
遗憾的是,六月并没有黄道吉日。
随即,齐聿礼拿起手边的笔记本。
他在某些时候还是有点儿老派作风的,记事都用笔记本,黑笔写下重要事项。
笔记本掀开的第一页,
被齐聿礼用黑笔一笔一划地写上了一行大字。
——十月初七,是黄道吉日。
这是很早之前齐老爷子拿着齐聿礼和南烟的生辰八字,算出来的黄道吉日。而这天,也是齐聿礼和南烟办婚礼的日子。
与其挑选别的日子,倒不如选个最好的日子去领证。
他们结婚,要忙的事儿不多。没有过多的接亲环节,南烟只需要穿上婚纱,走个过场似的出席婚礼。婚礼也是尽可能地简单,没有什么父母上台发言,敬酒的内容——齐聿礼的父母对此表达了浓重的抗拒意味,当然,齐聿礼也不喜欢这种环节。加之南烟父母早早离世,这种环节自然省去。
所以,婚礼当天去领个证,也是可行的。
思及此,齐聿礼满意地离开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