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天帝浑身皮肤都灰中透青,仿佛死身一般颜色。
郑得与子卿亦是心惊。
驰天帝只抬了抬眼皮看了看幽绝:“来了?”
“幽绝现在就布阵。”
幽绝说着就驱动乾坤幻化阵。
不一时,光芒散出。
冰室之内,金黄的光芒在满室寒雾中却仍然异常夺目。
驰天帝体内,强烈的气蕴冲突不止,幽绝不断催动朱厌之力。
朱厌之力陡然暴涨,幽绝双目立刻化作赤红。
“糟了!”
子卿、郑得都紧张地道。
郑得立刻抽出两枚银针,打入幽绝神庭穴中。
脑中剧痛立刻传来,幽绝眼中赤色淡去些许。
天衡印中皎洁之色与黯邃之色不断争夺吞噬……
三日后,驰天帝方与幽绝同出冰室。
驰天帝的肤色已恢复如常。
“幽绝,”驰天帝道,“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奉治犯境,有褐龙相助。”
“是。”幽绝道,“这个人我可能见过。”
“你见过寒武?”驰天帝奇道。
幽绝便将当日寒武与卓龙抢夺垣宿仪杀了巫荒尘一事略说一回。
“想不到寒武找到了咒缚血脉之人,还拿到了垣宿仪,恐怕就是他们。”驰天帝道,“你速速前往,诛杀褐龙,踏平奉治。”
“是。”
幽绝领旨,即日便出发。
不日,宁葭等便已收到朝廷大军再次压来的军信。
“将军,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莫金山等道。
宁葭向孔怀虚道:“先生有何对策?”
“领军之将以前从未见过,只怕是那之后才追随新皇之人。既然派了他来,应非等闲之辈。”孔怀虚道。
“那之后?”宁葭奇道,“此话怎讲?”
“当今皇上便是从前的大太子,他从前便善于培植党羽、笼络人心。但此人并未听闻过,所以,应是他计败逃走后的事。”孔怀虚道。
“我这个皇伯父,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宁葭道。
孔怀虚望了望天玄道长,天玄道长手捻长须,蹙眉不语。
“其实,从前的大太子曾是一位非常受敬仰的太子……”
孔怀虚开口,道出一段旧事。
约三十五年前,朗乾十三年,朗月之夜。
净月城西街。
灯火尚明,街道上却已少有人行。
一辆黑楠木马车自西门缓缓行来。
精绣帐幔,轻绸帘幕。
车顶、车身雕刻着细致、精巧的纹路,帐幔帘幕上层层繁绣巧夺天工。
驾车之人面目精致、一身锦缎亦是巧绣细工。
他只时不时轻挥一鞭,马车不疾不徐地向前缓缓而行。
“停车。”车内传来一声清脆的童音。
虽然稚嫩,却自透着一股威然之气。
马车应声而停。
车内伸出一只纤长的、如玉般的手,中指上戴着一颗剔透的翠玉戒指,掩住手腕的黎色衣袖上,细细地绣着一株幽兰。
驾车之人忙下了车,一手打起车帘,一手搀住这只玉手。
束发金冠先钻出马车,扬起脸来,一双黝黑的眸子从容深邃,似乎包容着无数的风烟。
然而,一张尚带稚气的面孔、四尺余长的身高,原来不过是一个约莫十来岁的孩童。
“公子,有何吩咐?”驾车之人待他下车站定,恭恭敬敬问道。
“阿修,可曾听到有呼喊之声?”孩童道。
阿修侧耳听了一回,道:“似在不远处。”
“你在这里看着马车。”孩童道。
“是。”阿修垂手应道。
孩童独自向一处巷道走去,转眼便消失在黢黑的巷道中。
一处尚算宽敞的民宅中,一个钴青锦缎的年轻公子正指挥着一帮家丁将这宅中能砸的、能摔的都碎了一地。
一个三十来岁的长须方巾长袍的男子立于院中怒瞪着这一伙强盗般的人。
他身后尚站着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妇人、一个十二三岁的姑娘和一个**岁的男孩儿。
“谢先生,是交钱还是交画,只等你一句话。”年轻公子向男子皮笑肉不笑地道。
“吴公子,请再容谢某一些时日。”谢先生低头道,虽是愤懑在胸,却敢怒不敢言。
“借赌资的时候说得好好的,一月还清,连本带利三百两,这都两个月过去了,我可不是没给你时间。”吴公子却一脸不屑地道。
“最近手头确实不宽裕,还请再宽恕些时日。”那谢先生只是低头恳求。
“谢先生,你又何必这么执着。只要将那幅画交给我,咱们银钱两清,大家还是朋友嘛。”吴公子笑道。
“世上名家圣手不知几何,祖上拙作怎能入得吴公子法眼。”谢先生道。
“要说你们家这幅破画,有何可贵,也能值得我这些银两?只不过给你指条明路罢了。”吴公子道。
“那幅画是祖父遗迹,断不敢擅自处置。”谢先生道。
“是吗?”吴公子点了点头,向他身后觑了两眼,咳了一声又道:“我看这样吧,我另给你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