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睡中的榆儿翻了一个身,迷迷糊糊地伸手摸索一回,握住了幽绝的手,又再睡去。
很久,没有这样握着一个人的手了。
自己才到驰天庄的时候,跟着师父修习。
初初修炼总是不顺,自己摔倒在地。
师父走了过来。
幽绝以为他是要来拉自己起来,很自然地伸出了手。
师父却皱眉道:“男子汉大丈夫,不要做这样没用的姿态。自己起来。”
幽绝只觉羞愧难当,再不敢做此想。
“这里不该这样走势,再去练来。今天再练五百遍。”
师父总是这样严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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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绝与榆儿再次下得山来,不辨此地为何处。
百里空林,并无一人。
二人便随意择了个方向走去,待至人烟之处再问即可。
直走至日落,才来到一个小镇。
看街道上来往行人的装束,并不是浣月国民众装束。
二人便在一个小酒馆中歇脚,向伙计打听了一下。
原来此处乃明丹与除夜国交界之处。
住店之时,却无空余的房间。
“客官,近来明丹出了大事,人流动荡,实是没有空房了。”掌柜的道。
“明丹出了什么事?”榆儿道。
“浣月出了一个妖怪,把明丹几十万大军都杀了,浣月军正往西进发,去打金乌国王,所以逃难的人一天比一天多。”掌柜的道。
榆儿皱了皱眉。
幽绝却面色如常。
二人出了店门,寻了两匹马,径直走出了小镇,寻山野间可意之处露宿。
两人生了火,将厚氅取出来铺在草地之上,向幽绝道:“今日便睡这个床如何?”
幽绝微笑点头,拉了她躺下,轻轻拥着她,柔声道:“冷吗?”
“冷。”榆儿笑道,朝他怀里拱了拱。
幽绝唇边绽开笑来,将她抱了抱紧。
次日,幽绝与榆儿仍动身前往明丹都城赤崇。
一路上,逃难的百姓络绎不绝。
携家带口,行色匆匆。
即使是病弱之人、老朽乳儿,皆不得停歇。
自这些人口中,榆儿也知道了明丹数度求和,乔凌宇皆拒之不理,一味强攻杀戮。
两人往西又赶了几日,这日夜间仍歇在荒野。
夜深之时,榆儿忽被幽绝唤醒时,天色仍是一片墨黑。
“榆儿,起来了。”
是幽绝的声音,带着两分淡淡的急切。
“怎么了?”榆儿忙起身来道。
“回净月城。”幽绝道。
“回净月城?出了什么事?”榆儿奇道。
“迟越已退守,蒙匡未呈捷报,悄悄班师,阴谋逆反。”幽绝道。
“这么快?”榆儿惊道。
萧府一事时,榆儿已知蒙家有不轨打算,还想着或许只想独霸朝中势力,谁知贪婪无止,虎大欺主,这就要谋逆篡位了。
当下二人丝毫不敢耽误,立刻翻身上马,火速赶往净月城。
两人骑马奔了一阵,榆儿忽然道:“你师父不也要夺取天下,你这么急着赶回净月城做什么?”
“这是师父的命令。”幽绝只道。
“你师父真是奇怪。”榆儿道。
“师父的命令,从没有人敢违抗。”幽绝道。
“你也不能吗?”榆儿道。
“我也不能。”幽绝道。
他这师父究竟是何许人?
榆儿很想见见这个人。
蒙将军府中,一切似乎平静如常。
深沉的暗夜与整个净月城中的黑暗溶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