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绝,”榆儿将脸贴着他坚实的后背,带着点儿哽咽之声,“过了明日我还不知是死是活,我就这一句话,你一定要答应我!”
她本不过是想借着这个由头,逼着幽绝应下来。
可是心中忽然倍觉感伤,无限哀戚。
幽绝缓过心神,推开她抱住自己的手,转过身来淡然道:“我已说了,这是我自己的事。”
榆儿立刻感到手中一空,心中一凛。
一种细碎又难以琢磨的、无依无附、说不清是空虚还是恐惧的难以名状的感觉从头到脚将自己笼罩着。
幽绝微皱着眉心望着她。
她这是什么意思?
又来演这样的戏码,就为了让我解开封印?
“这是我唯一一次,也许也是我最后一次恳求你,你也不能答应我吗?”榆儿仍望着他,期盼着他的回答。
“封印我绝不会解,这就是我的答案。”
幽绝字字清晰,说完头也不回地出门而去。
这么冷静、这么坚决。
显得那么无情。
榆儿不可置信地望着他消失的地方。
那里只剩下一片空无。
一种莫名其妙的悲伤如水涌起。
就算是假话又何妨?
就不能先答应下来吗?
他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这一次,她就这么死了,他也无所谓了吗?
榆儿望着眼前的一片空无,用极轻的声音道:“你真的是、太可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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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晚间,幽绝等四人来至荒野空旷之处。
弦月清朗的夜空中闪烁着几点稀星。
榆儿环顾四周,若是白日,定然能见到暖暖秋阳下大片大片的、绚丽的、红色、紫色的不知名的野花了。
自己不知是否还能再看见。
她望了望幽绝,他一如平常,好像又变回了那个一脸冰冷的、遥远的少年。
“榆儿,”桀风走至她身侧道,“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栗原也已听桀风说了此阵可能导致的最坏的结果。
“榆儿,”栗原站到她面前,望着她道,“没有法力并不算什么,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干嘛?”榆儿却向他笑道,“看你这幅表情,我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栗原皱眉沉色道。
“不过是可能罢了,也有可能我就好好地恢复了法力呢。”榆儿道,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倒了那么久的霉,这次肯定能把攒的运气都用上。”
幽绝已取出猿杖,划开阵法,金黄色的光芒如满月一般,落在半青半黄的草地之上。
布阵妥当,向榆儿伸出一手来:“跟我来。”
榆儿也伸出手来握着他的手,
幽绝将她横抱起来,一同跃入阵法之中。
栗原紧张地望着金黄光芒中他们显得模糊的身影:“不会有事吧?会顺利吧?”
桀风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幽绝放下榆儿,与她对面而立:“开始了。”
“等一下……”榆儿却道。
“什么?”幽绝道。
“你、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榆儿望着他。
“没有。”幽绝却淡然道。
“幽绝,我有一句话。”榆儿道。
“什么?”幽绝道。
“一定要解掉封印。”榆儿晕起微微笑容,“这是我的遗愿。”
幽绝望着她,只轻声道:“开始吧。”
“开始吧。”榆儿道。
“摒除心中杂念,心如明镜、空明寂静。”幽绝道。
金黄的光芒沿着满月的痕迹缓缓流动,渐渐地越来越快,陡然卷起一道光帘。
这光帘初时只如瀑布一般垂流而下,很快便如布幔一般升卷起来,足有五尺来高。
不一会儿又有几卷或高或低的布幔似的光帘卷起,这些光帘有的向左、有的向右,交错杂乱,却都急速地卷动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