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临泽看着她穿着当初离开时穿的衣裳,衣裳像她的人一般,经历了这么多年都未曾变一分,衣裳上自己曾不小心甩上的污渍都还在,她整个人都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真的做到了丝毫未变。
不像他,如今已经青春不在,他这张脸,似乎也不能看了。
陶语震惊的张了张嘴,半晌深吸一口气:“所以你今年多大了……”
“你连我多大都不记得了?”岳临泽眉眼中透着温和,比少年和青年时少了一分棱角,一张脸却是郎俊如初,若不是周身沉淀下来的雍容气度、以及已经泛着微白的两鬓,恐怕没人能看出他已经三十?二岁了。
陶语还沉浸在时间线已经走了十?五年的震惊中,再去看他的容貌,突然间没了言语。
岳临泽将她的手抓着举到眼前,看着上面因为被推倒而摔出的细碎伤痕,半晌叹了声气:“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陶语这才猛然回神?,讪讪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强装镇定道:“没事,待会儿擦一下就好了。”未成年突然变成了大叔,她难免会有些不适应。
岳临泽轻轻一笑,仿佛没有看出她的闪躲:“跟我回?家吗?”
“……你愿意让我跟你回?去?”陶语舔了舔嘴唇,有些忐忑的看着他。
岳临泽轻轻一笑:“我都等了你十?五年了,为何不愿意?”
陶语松了口气笑笑,一颗心?总算被揣回了肚子里,她方才还真怕这人会因?为自己突然消失十五年就不认她了,现在看看果然从小培养出来的感情更坚固,这人二话不说便要带她回?去。
她默默跟在岳临泽身边往外走,盘算着怎么解释她消失十五年的事,她正想借口想得费劲,并未看到岳临泽扫了先前推她那人一眼,更没注意到那人没能跟他们出来。
等他们两个坐上奢华马车走出一段路,杏花楼里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而原本干净的围栏边,也沾满了热腾的血液。
马车平稳的在路上走着,陶语瞟了岳临泽几眼,都没看到他正眼看自己,她只得讪讪的打破沉默:“咱们就这么走了没问题吗?”他刚才身边可还跟着一堆人呢,现在就他们两个和
外头的车夫了。
“本来事情就办完了,今日便是要回?京都的。”岳临泽缓声道。
陶语点了点头,半晌小心的看他一眼:“那咱们现在就要去京都?”
岳临泽仿佛知道她想说什么,轻笑一声道:“会路过小镇,到时候咱们在那里休息一日再赶路。”
“原来这样,”陶语心?里踏实了些,随后发现自己表现得太明显,便忙补充一句,“你……这十?五年过得如何?”
岳临泽眉头动了一下,这才微笑着看向她,半晌才缓缓道:“你走之后,我便开始准备科考了,后来拔得头筹,便开始入朝为官,一直到如今。”
“哦……难怪看着跟以前不一样了,方才那群人都是巴结你的人吧,我还没挨着你呢,他们就紧张成那样了。”陶语嘿嘿笑道,想要缓和一下气氛,然而岳临泽嘴角的弧度都没什么变化,她笑了一会儿有些尴尬,便收敛了表情,坐得更加直了一些。
嗯,可能是太久没见所以有点生分了,没事的,多聊几句就熟了。
“那个,你既然已经入朝为官,应该在京都做事吧,为何今日会在杏花楼遇见你?”其实陶语更想问的是,这位已经当了官,怎么还没把自己的戾气根源给解决了,难不成杏花楼的背景很强硬?
岳临泽闻言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原来你是因为觉得我会一直留在京都,所以才会在延江城出现啊。”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不等陶语疑惑,他又开口将道:“你可能还不知道,早在我有功名时,这杏花楼便已经是我的产业了,原先里头那些人都走了。”至于是去别处生活,还是直接去见了阎王爷,他便没必要说了。
“什么?!”陶语震惊的看着他,“所以杏花楼已经不是当年的青楼了?”那就是说他的戾气应该消了啊,那为什么这个世界还存在?
岳临泽盯着她看了许久,直到她脖颈开始发凉时,他才轻描淡写道:“原来你是以为这里还是青楼,才会来这里的吗?”
“当然不是,我就是觉得这里会遇见你,所以来看看。”就算陶语再听不懂人话,这会儿也感觉到他话里的深意了。
岳临泽平静的看她一眼:“是吗
?”言语里似乎并不在意她因为什么来到这里。
陶语急忙点了点头,随后问:“那你这次是为了打理生意,所以才回?延江城的吗?”
“是也不是,”岳临泽道,“还有些别的事情。”
“……这样啊。”陶语又没可以继续的话题了,于是她开始眼巴巴的等,结果等了许久,都没等到他问自己一句为什么,只好自己艰难开口:“我当年突然消失,你是不是吓坏了?”
岳临泽勾了勾唇角,无所谓道:“时间太久,不记得了。”
“哦……”陶语一时词穷,不知道该接些什么,半晌才哼哧道,“那什么……我不能跟你解释为什么我会消失这么多年,但你要相信,这一切都并非我本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