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夜行说起走蛟,不禁若有所思。
看来,爷爷刚才说的,数百年前在黑水河之中,有着娶妻恶俗的淫祠邪祭,就是一头“走蛟讨封”前功尽弃,坏了道行的一条恶蛟。
只是不知道,这恶蛟去往何处了。
而此时在河床之下,那遍体鳞伤的青蛟,显然是另一条走蛟。
李夜行凭借道修识海,以及阴神天眼术,能够清晰看到河底之下,那青蛟遍体鳞伤,皮开肉绽。
这伤势,看来不仅仅是,经受山洪和泥石流所至。
因为走蛟要经历的磨难,远远超乎想象,想必是途径的一些淫祠邪庙,被暗中出手所伤,毕竟蛟龙可是一身是宝,谁都觊觎几分,途经的邪庙邪祠,对其出手,也不足为奇。
而在走蛟,前功尽弃之前,都不会有意祸害人,算不上是作恶多端的淫邪,所以李夜行对于黑水河底的青蛟,还算客气。
也有些感慨。
想到每一条走蛟,都要经过无数的磨难,这其实和人,要经历的成功路,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比如他,身为当时第一尊司法正神,要面对的磨难,也超乎想象,这不,刚刚上位,要面对的就是黑山君。
谁,也不容易。
“哗啦”——
而这时,黑水河底下,那一条青蛟听李夜行说起走蛟讨封之后,也缓缓摆动着,庞大的蛟躯,顿时让这还算风平浪静的水面,像是沸腾了一样。
“要出来了吗?”
李夜行挠有兴趣的,看着河底下,接了诸多磨难的青蛟。
虽然此蛟,妖气冲天,动辄引来了乌云,似乎就要下雨,让天地变得愈加压抑,但李夜行,已是九品司法正神,不需要再忌惮。
反而心里盘算着,或许可以让青蛟欠下因果,为接下来的劫数,而打算。
而看着河面愈加沸腾,李夜行皱眉,心想,大可不必浮出水面。
他不想太过接近,这狰狞而丑陋的庞然大物,于是淡淡说道:“阁下有伤在身,不如就留在河底吧……嗯?”
而李夜行话没说完,就顿时瞪大了眼睛,只见河水沸腾之中,青蛟化作了一道倩影。
竟是一名少女模样。
少女从河底一冲而起,闭着眼,缓缓下落,银发飞舞,衣袂飘潇,一双白玉手,捂住腹部创伤。
只见她唇若流火,额头月蛇形云母,钿妆耀眼夺目,神秘妖艳而又勾魂摄魄,纤足刚一沾水面,双眼睁开,一个回旋,身如云絮,如同在水地翩翩起舞。
这等绝世少女,蛾眉凤目,顾盼神飞,香培玉琢,实在是妙不可言。
“咳咳……”李夜行,原本让其留在河底,见到这般妙曼,顿时改口说道:“阁下有伤在身,可不能留在河底,众所周知,伤口碰水容易发炎……”
“你,得知走蛟和讨封,确实不是寻常人,此时黑水乡祭祀,可是与你有关?”少女,应该说是蛟女,听到伤势遇水发炎,蛟女也是翻了翻白眼。
而后无比灵性的眼眸凝视着,直盯盯的看着李夜行问道:“你,和黑水乡祭祀有关,你究竟是谁?”
“我是神……神吏。”李夜行,仍然自称神吏,无论见到是谁,都以神吏自称,这就可以,避免被知道他就是司法正神了。
只不过,这世界本就是没有神道,即使自称神吏,也让这蛟女柳眉微皱,颇为不解。
她缓缓转头,看向了黑水乡,看着老槐树下土地神庙方向,显然今日神庙祭祀之日,也惊动了她。
只是不知这神道,是如何。
她嘴唇翕动,就想继续问起。
又听到李夜行说道:“阁下有所不知,黑水乡祭祀的,是土地神,从此以后,黑水相当有土地神庇护,而黑水河,也在土地神的管辖范围之内,而我为神吏,可以和神明沟通,真是土地神,让我前来查看。”
“而阁下,你走蛟至此,对于黑水乡没有恶意,黑水乡土地神,也就不会如何于你,不过奉劝一句,莫要再走蛟讨封。”
“将来我神,可以授箓你为河神,一旦授箓为河神,你就无需再走蛟讨封,功德足够,就能跃龙门。”李夜行可是知道,一头蛟龙,意味着什么。
或许眼前这蛟女,不算什么,但其背后,或者三姑六婆同族亲戚,这千百年来,一定有走蛟成功跃龙门的存在。
往上追溯几代,还真有能够,让黑山君忌惮的存在。
这背景,杠杠的,李夜行自然要让其欠下因果了。
可以他此时只是九品,还无法授箓河神,并且劫数再即,只能将来再说。
试问谁拒绝得了,收服这么一个婀娜多姿妖艳绝世的,蛟女为属下。
“虽然不知,何为神,不过我能感到,你被某位阴间的存在凝视着,你有一劫。”蛟女的目光,从黑水乡土地神庙,收了回来后,再次看向了李夜行。
柳眉微皱。
显然也感到了,那一道来自阴间的凝视,落到李夜行的身上,那目光有着和黑山一样的独特阴暗气息,能够猜到,那是黑山君的阴神,从阴间枉死城投来的目光。
而听到,被授箓河神之后,竟然不需要走蛟讨封。
她终于是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