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绞着手中帕子,她与世子成婚不过两年,膝子只得了一个蓉姐儿,若没有儿子承继爵位,世子之位定然要劳落他人。
她这边正想得出神,就听得门外丫环道:“少夫人,夫人来了。”
话音刚落,国公夫人纪氏便带着丫环婆子进来了。
李婉收起神思,上前福了一礼:“母亲怎么来了?”
“听说王太医来了,我过来看看,世子怎么样了,醒过来没?”
听着她状似关心的话语,李婉心里恨得不行。
世子无故坠马,这事本就颇有蹊跷,如今想来,这事说不定还和她有关系。
不管她怎么怀疑,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这人还是国公夫人,还是她的长辈。
李婉低头轻声道:“王太医正在给世子行针,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母亲稍后问太医吧。”
“嗯。”纪氏略略颔首,便扶着丫环坐在一旁。
一柱香后,王太医把世子头上的数根银针拨下,刚把银针放回药箱,就听得身后护国公夫人问道:“王太医,世子病情如何,今日可能醒来?”
王太医不紧不慢的把银针放进药箱,这才回身道:“下官已经给世子施了针,估摸再过半个时辰,世子就能醒过来,只是世子颅内出血,醒来后可能会落下偏瘫之症。”
国公夫人听后,面现忧色,但眼底却隐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兴奋。
“难道就没其它办法?”
王太医摇摇头:“下官已经尽力了,药方我已经写好,你们按方抓药煎药就行,下官告辞。”
“有劳王太医了,李妈妈,帮我送送太医。”
李妈妈应了一声,便跟着王太医身后出去了。
李婉心底冷笑,这是她的院子,她才是这里的主人,国公夫人此举明显是想给她下马威。
这是得知世子废了,便再也不想遮掩那点野心了嘛。
见李妈妈跟出去了,纪氏这才把视线朝向李婉方向,“世子还未醒来,我就先回去了,这里你好生照料,世子若是醒来,你派人来说一声,我再来看他。”
“是,母亲慢走。”李婉屈膝行礼。
世子成了废人已成定局,日后爵位不管若在谁头,都是纪氏的亲儿,他们一家若还想在府里好过些,就不能得罪纪氏。
等纪氏一行人出了院门,李婉这才收回视线,看了看床上还未醒的世子,只觉得心下凄然。
......
护国公世子毛信然,坠马重伤,一朝成废人的事,一昔之间传遍京城。
听到消息的人无不叹息,护国公年前刚去了西北边境,世子就出事了。
定远候府,正挺着大肚子理事的陆慧听了这事,眉头紧蹙。
世子夫人李婉是她闺中密友,当初这件婚事几个小姐妹羡慕不已。
护国公乃是一等公爵,世袭罔替,不像定远候府,再袭几代就成白身了。
“刘妈妈,叫人备车,等我理完事,你陪我出去一趟。”
“夫人是要去国公府?”
陆慧点头:“嗯,我与世子夫人是手帕交,世子出了这事,她现在心情定然不好,于情于理我都该去看望一二。”
“可是,您现在身子不便,不易出门,要不老奴替您去一趟。”
陆慧摇头:“我还有两个月才生呢,只要小心些,应该不会有大碍。”
“这.....”刘妈妈还是不想冒险。
这个孩子是小姐好不容易才盼来的,经不起任何闪失。
“奶娘,你放心,孩子是什么情况我心中有数,不会有事的。”
刘妈妈闻言只得妥协,待会一定要多带几个人,寸步不离的守着。
.....
护国公府,李婉此时正端着一碗粥坐在床沿,原本是想要喂世子喝的。
奈何毛信然得知病情后,自暴自弃。
从昨日醒来到现在,滴水未进,不管李婉如何相劝,他都无动于衷。
见他这般消极,李婉心中又痛又气。
虽然他以后可能就是个废人,可只要他还活着,哪怕没了世子之位,哪了怕再废,他也是国公府的大公子,是她的丈夫,蓉姐儿的父亲。
可一旦他死了,她就成了寡妇,蓉姐儿也没了爹。
护国公领兵在外,府里全由纪氏和她两个儿子说了算,哪里还有她们母女的立身之处。
李婉见毛信然,此时依然面朝里,不管她说什么都不肯转过头来,真是又气又痛。
待再劝几句就听得丫环来报:“少夫人,定远候夫人来访。”
“先请去花厅奉茶,我马上过去。”
想起还怀着身孕再过不久就要生了的陆慧,李婉心中担忧,只是床上的人,更让她担忧。
“世子,定远候夫人来了,我先去见客,这碗粥我搁这了,昨天到今天该说的话,我都说了,若是我回来,你还是打定主意绝食。我就带着蓉姐儿跟你一块上路,省得留在这世上受人欺凌。”
说罢也不等毛信然回答,便带着两个丫环去了花厅。
李婉刚到花厅门口,就见陆慧正一手摸着肚子,一边吃着几案上的糕点。
“你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