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呈带着秋仪君进入宿舍,秋仪君一进去便皱紧了眉头,露出嫌恶的表情,这间屋狭小不说,屋顶的石灰脱落成一片片,仿佛随时都会落下来,墙壁的颜色也灰不溜秋,贴着几张旧报纸。
单人床不到一米宽,秋仪君摸摸被褥,又薄又湿,床单下面也仅仅垫了一床薄絮。这哪里人住的地方,这分明比关押犯人的监狱还不如。
“伯母,你请坐。”
房间里没有椅子,秋仪君瞧着床不想坐,殷呈知她嫌脏,笑道:“伯母,牧野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要有什么事可以先和我说,他回来了我转告给他。”
“殷呈,牧野是不是在这里认识了一个姑娘?”
殷呈一愣,立即知道了秋仪君的来意,估计秋仪君知道了一些影子。“是啊,认识得还很多了。”
“殷呈,我的意思是牧野认识了关系比较亲密的姑娘,他们有发展的意图。”
“好像没有,他和镇政府肖会计的女儿来得比较多,不过那姑娘是培训班的助教,两人工作上来往,没有其他不妥。”
秋仪君本来不想直接说出南枝的名字,但是殷呈半天也没说到点子上,道:“殷呈,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个叫南枝的?”
“有啊,伯母,你认识南枝?”殷呈装出惊讶。
果然是在金山镇认识的狐狸精,秋仪君忍着怒气,道:“牧野是不是和这个南枝很要好,是不是这个南枝缠着牧野?”凭自己儿子的相貌和家世,学识和人品,自然是女人扑上来的。
“不算要好,一般的关系,南枝是培训班的学生。”
“殷呈,你是骗我吧。对了,昨天那个电话是你帮那个南枝打给牧野的,你小子是不是在帮他们两个拉线?你要是这么做,我可要找你妈妈了,让你妈教训你。”
“怎么会呢。伯母,南枝是我的女朋友,她和牧野一分钱关系都没有。”
“你说什么?”秋仪君愣住了,她审视着殷呈的神色,殷呈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倒看不出来此话是真是假。
“南枝是我的女朋友,伯母,你没听清吗?”殷呈笑起来。
秋仪君忽然有些不知该怎样接下这
个话题,心中隐隐不信,昨日儿子通电话时,脸上的那兴奋表情和温柔的声音,那只有对自己意中人才可能有。“我知道了,殷呈,你和牧野是兄弟,所以要帮他掩饰是不?”
“伯母,你此言差矣!别的事我可能会帮牧野遮掩,但是这种事不会。”
秋仪君想了想,这种事确实不能拿来开玩笑,而且殷呈说得也很认真,难道真是自己想错了。“殷呈,我劝你赶紧和这个南枝分了,你家里不会让你娶村姑的。”
“伯母,你多虑了,我没想娶她,随缘,玩玩也好。”
秋仪君又愣住,像不认识地打量殷呈几眼,道:“你小子忒花心了,可别玩出火来,仔细你爸收拾你。”
“放心,我有分寸,伯母,这事你千万不要和我家人讲,拜托了,过些日子我就回市里。”
“行,只要不是我儿子被这些村姑缠上,其他人的事我不管。”
房间十分逼仄,空气也不流通,秋仪君站了一会便觉得双腿酸软,这时已是下午四点多,接近五点,天色已有些发黑,想着可能下雪,只得先坐车回市区。
殷呈目送秋仪君所乘的小汽车驶出政府大院,直到小汽车已经看不见,他还在用力地挥手。
瞬间,夜色铺天盖地地笼罩下来,这个清冷的世界被关在了一口看不见的大棺材里。殷呈吐出一口气,向天空看着,夜空中一颗星子也在望着他。
他看着手腕上的表,离培训班上课的时间只剩下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上官牧野和南枝应该不会回来了。今晚他们会单独在一起,他们会谈些什么呢?上官牧野会向南枝表白吗?南枝会接受上官牧野吗?
殷呈的脑中充斥着这些头疼的问题,明明他已经放弃了,可还是会有嫉妒。
他从来没有嫉妒过上官牧野,上官牧野有的他也有,相貌、学识、家世,这些他都不比上官牧野差,甚至觉得比上官牧野更优越。自从南枝出现了,殷呈发现了自己与上官牧野的差距,这个差距不知道用什么来弥补。
嫉妒让他难受。
来晚了该怎么办?似乎是无计可施。
县医院附近有一家旅馆,装修得挺不错,里面也干净,上官牧野开了两间房,南枝和杏花一
间,上官牧野住在她们的隔壁。
刚放下包裹,杏花便嚷肚子饿,三人遂去外面的饭店吃饭。
旅馆的隔壁就是饭店,南枝站在门前不敢进去,在她的印象中,像这种地方花费不小,口袋里有些钱,但是不知道够不够。
上官牧野像是知道她的担忧,不由分说推着南枝进去。
三人在饭店最里面的一张方桌前坐下,南枝让杏花坐在自己的身畔,取下她脖颈上的大围巾塞在自己的帆布包中。
笑眯眯的老板娘拿来了餐牌,南枝只瞅了一眼,那些价格就让她吃惊,最普通的一碟炝小白菜也要5角钱,一碗白米饭要2角钱,在金山镇,5角钱可以买一筐小白菜,2角钱可以买一斤米。
“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