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车开得很慢,半路上雪花飘大了,因此到达昙华县城已经是10点钟。南枝裹好围巾下了车,大约是下雪,好些个店铺没有开门。
县城并不大,2个小时的时间可以逛得很仔细,南枝紧盯着街道两旁的店铺,看来看去,她却不知道要买什么样的礼物送给上官老师。
送衣服肯定是不合适的,围巾之类的东西上官老师未必稀罕,像他城里来的人,眼界高着,普通东西入不了他的眼。
不知不觉中南枝把县城的几条主街道都逛到了,她还是没想到要买什么东西。
前面有家钟表铺,南枝打算买一个钟,家里的那个钟总是停摆,可能是坏了。
“大姐,你买钟还是买表?”铺子的老板是个年轻人,当南枝进来后立即起身迎上来。
“我想买个钟,要便宜点的。”钟好不好看,大小如何,这全不是南枝考虑的方面,她只要那只钟又便宜,质量又好,当然要用的时间长。
老板从玻璃柜中拿出一只银色外观的圆形钟,钟不大,大约是一只手掌摊开大小。“这个是我们店里最便宜的,非常实用,有闹钟,只要你记得按时给它上发条,保你可以用上几十年。”
“多少钱?”
“10块钱。”
“这么贵啊!”南枝舍不得买了。
“不贵,10块钱用上几十年,你想想一天才多少钱。”
这样一算确实是不贵,但是让南枝花10块钱买个钟还是不情愿。算了,回去自己把那坏钟鼓捣几下,说不定能整好。
“还是贵,老板对不起,我不买了。”说着,南枝就往铺子外面走,刚走出两步,视线落到玻璃柜中放着的几块手表上。
玻璃柜中放着的是男式腕表,有好几个款式,十分精致。南枝蹲下了身子,眼睛几乎要贴在玻璃柜上,那些男式腕表吸引了她。
“大姐,没有女士手表,但是你可以给你对象买一块,当作送给他的礼物。”
这话合了南枝的心思,如果买块手表送给上官老师那一定是很不错的。南枝盯着玻璃柜中的一块腕表出神了,其他几块表要么表盘是方形,要么表带是皮质的,只有这块表盘和表带都是
同一个颜色。
老板从她的眼中看出了渴望,识时务地从玻璃柜中拿出了那块腕表。“大姐,这块表是上海手表厂生产的,石英表,非常准,一个月表走下来误差不会超过一秒。你还可以听听它的响声,多么好听。”
南枝小心翼翼托着那块手表放在耳畔,从表里面传出了富有节奏的嘀嘀声,她将表放回老板的手中。“这块表多少钱?”
“70块钱。”
南枝被吓了一跳,比那只钟整整贵了七倍,原来一只手表这么贵。
“大姐,手表都是这个价格。还有一些外国名表更贵,要几千块钱呢,这只表算是很划算的。”
南枝想起在电影中看到的情景,那些达官贵人们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手腕上都戴着一块金光闪闪的表,如果上官老师戴上表一定比他们更神气。
老板瞅她神色,便知她已经心动了,她不说话就代表在考虑,在犹豫。
南枝的心思被老板猜中了,她正在人心交战,70块钱足够过上半年,隔壁朱大成的儿子一个月工资也就是70元。但是上官老师救了自己两次,这不能用钱来衡量,报答救命之恩倾尽家财都是应当。
“好,那就要这块。”南枝咬着嘴唇,虽然决定要买,但心还是揪着疼。
老板正在等待她这句话,立即用一枚方型盒子装起来。南枝从口袋里掏钱,钱是包在一块手绢里面,幸好出门时多带了钱,否则是白来县城一趟。
南枝认真地数着钱,手绢里大部分是零票子,她需要数很久,数完后她不放心地又数了两遍,确定是70块钱才敢交给老板。
老板脾气不错,也一直没有催她,看得出来这笔钱对于这个年轻女人来讲是一笔很大的财富。
“记住,手表不能摔,也不能浸水,不然就没救了。”老板叮嘱她。
南枝将腕表盒子放到自己的包中,从钟表铺中出来后南枝直奔阿秀服装店,上次三姑就是在这家看中了一件大红棉袄。
橱窗里仍挂着那件大红棉袄,映着窗外的雪色格外好看,怪不得三姑爱不释手了。
南枝在服装店门前抖掉身上的积雪,这才走十分钟,全身就都是雪了。
“老板,我想要这件棉袄。”现在没有时间让南枝多看,
下午三点半还要坐班车回去,如果错这个点就会在县城喝一晚的西北风了。
“30块钱。”
“什么?上回我问过,是25块钱。”南枝瞪大了眼睛。
“上回是上回,现在涨价了,这大雪天我不怕卖不出去。”服装店的女老板可没钟表铺的男老板好脾气,一脸的飞扬跋扈,鼻孔翻上了天。
南枝没有说话,如果是30块钱,她可能会没钱坐车回去。
“不买就走,别在这里打扰我做生意。”这女老板瞧她一幅乡下女人的装扮,又算定她看中了这件棉袄,故意借机提价。
当然要买,等着这件棉袄去和三姑改善关系,不管怎么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