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的男人是张大军。“张大哥,这深更半夜的你怎么进我家了。”南枝慌了,这门窗都锁得好好的,张大军是如何进来的。
大黄狗来旺仍是冲着张大军狂吠,作势要扑上去,南枝赶紧喝止住来旺,如果让别人发现张大军大半夜在自己家里,传出去的话只怕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大家肯定会说自己与男人通奸。
“南妹子,这白天说话不方便,我也不敢来你家,只好趁夜里给你送几斤肉过来。”
果然地面上有两条五花肉,都是瘦肉多肥肉少,一条估计有个两斤左右。两条肉落在地面上扑满了灰尘,家里的猫正围着嗅来嗅去,伸出舌头舔上两口。
“你为什么要给我送肉?”南枝皱着眉。
张大军爬起来,拍打屁股后面的灰尘,道:“南妹子,三姑都和我说清楚了,她说你对我很满意,只是顾虑到燕生兄弟刚过世,你不好明着和我处朋友。我明白你的苦衷,想给你送肉,说说话,这白天会被人看到,所以我就夜里来了,没想到你家的狗这么凶。”
“那你有没被咬到?”
张大军卷起裤腿,幸好天气冷穿着棉裤,狗只咬破了外面的裤子,没碰到皮肤。
“大哥,你快回去吧,别在我屋里了。”这时南枝才看到窗格子被敲断了,想必张大军是从这里翻进来的,她蹲下身拾起地上的两条肉塞到张大军手中。“把这肉拿回去,我买得起肉。”
“这哪行?我拿来了哪还能往回拿,南妹子,这肉你留着吃。”张大军推了回去。
南枝寻思,如果不把自己的意思说清楚,这张大军估计还得来。“大哥,我不知三姑是怎样和你说的,但我的意思就是你人好,并不表示我看中你。燕生才过身两个月,我目前也没有再成家的念头,这肉你拿回去吧,我不能吃。”
“你,你啥意思?”张大军瞪大了眼睛。
“大哥,说白了吧,我三五年内不打算再成家。”
张大军瞅着灯光下的南枝,一副弱不禁风的身材,但是眼神却是那么坚定,他之所以想和南枝处朋友,也是看中南枝吃苦耐劳,而且南枝虽不
是城里的姑娘,但皮肤白皙,眼睛水汪汪,瓜子脸儿,就像那画上的明星,是镇上有名的美人。
“你是心里有人了吗?”张大军不相信一个女人不想男人,尤其是一个被男人滋润过的女人,女人嘛,都是靠男人过日子。
“没,张大哥,你拿着肉回去吧。”
张大军嘀咕起来,南枝说心里没人,这绝不可信,她拒绝自己就是心里头有人了。他拿着两条肉走向门前,刚迈出两步又急急地转过头来,今夜难得来一趟,如果就这么回去了以后哪还有机会呀,不如就把事情先做了,生米做成熟饭,南枝就没法反对了。
“南妹子,我想死了,你让我亲你一口。”张大军向南枝扑去。
他没有摸到那柔软的躯体,而是触到一把闪烁着刺眼寒光的砍柴刀。刀打磨得很锋利,被灯光映衬着寒光欲滴,南枝的脸就在那把砍柴刀后面,半遮半掩,她的眼睛也像是一把刀。
张大军没敢再上前,那把砍柴刀骇住了他的脚步,身体里汹涌的急流就在快要一泻千里的瞬间嘎然而止。
“滚,带着你的肉滚出我家。”从南枝嘴唇里发出的低沉声音吐到刀锋上,堂屋的气温更低了。
张大军的手不知该放在哪,这个女人并不像她外表那样懦弱,他拾起两条肉,打开门灰溜溜了跑了出去。
清晨起来,南枝便先将张大军损毁的窗子用木条钉严实,这才提着篮子出门。
今日是下元节,南枝打算给燕生烧些纸钱。
花圈店的老板王大叔是南枝的远房亲戚,扎了一辈子的花圈和纸人纸屋,手艺极是地道,且收费廉价,镇上的人都爱在王大叔这里买东西。
南枝要了两斤纸钱,一扎往生的黄符纸,几十只纸扎金箔,一把香和两枝蜡烛。
王大叔塞给南枝一对纸扎金童玉女,南枝本待不要,但王大叔坚决要给她。“烧给燕生吧,他一个人在那边也孤苦,有人好做伴。”
南枝提着纸扎准备去山上,一部东风牌大卡车在街上拐角的地方停下来,那地方有个空旷的场地,平日老人们总在那里晒太阳,打下纸牌。
大卡车上装着两张桌子,几只椅子,大家七手八脚地将车上的东西往地下搬。
南
枝经过时,一名20岁出头的女子拦住她,那女子笑得很甜,脸颊上两个大酒涡。“大姐,你有没兴趣报名参加我们的夜校培训班。”
“夜校培训班?培训什么?”南枝下意识地问道。
“培训文化知识啊!数学、语文、英语,还有其他的科目,我们的宗旨就是提升成年人的科学文化知识,走向共同富裕。”
“要钱吗?多少钱?”南枝倒是心动,她只读了两年书,便让家里逼着辍学了。
“60块钱一个学期,每天晚上两节课。大姐,很划算的,我们的老师都具有正规大学文凭,这个培训班也是镇政府牵头开展的。”
“这么贵啊!”南枝为难了,60块钱够自己用半年呢。
那女子似乎看出南枝有